第二日江慈去上班前,照例给儿子林旭打了个电话,询问他近况,并叮嘱他天气寒冷,要注意不要着凉了。还不到五分钟,那头却换了个男人的声音:“小旭要去幼儿园了。”
江慈熟悉这声音,还熟悉此刻男人沉着的呼吸。她握着手机大脑空白了片刻,才轻嗯了一声。
“你也注意照顾自己。”林涵——电话那头的男人——匆匆的说了这句话便挂了电话,像是一句难以启齿的客套。
江慈的“你也是”就此被堵在了喉咙口。
林涵与她结婚七载,没有如漆似胶,也是举案齐眉的一对。因此她对自己这场婚姻的收尾始终迷惑不解,又难以释怀。她也问过林涵是否是避讳自己的工作,对方却始终顾左右而言他,只说:“阿慈,我已经很累了。”
她最后妥协。儿子林旭才刚五岁,法庭考虑到她的工作性质判给了林涵。她走时候恒渠拉着她的衣角跟了一路,眼神如被迫离群的幼鹿,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觉得心里缺了个口。
江慈回过神时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便匆忙出了门。
临安这两年发展迅猛,每一天的通勤路上都挤满了人。她艰难从公交车上挤下来走向换乘车站,一边整理起皱的衣服,一边考虑自己是否该买辆车了。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小慈?”
她环顾一圈才找到穆向阳。他正从一辆上探出半个头来。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想继续往前走,对方却摁了几下喇叭:“你快点上车,我这里不好多停。”他坐在驾驶座上,横过来身子与她打招呼实在不容易。
眼看着后面的公交车已经关上了门,却卡在出站口开不出去,她无奈的匆忙上了车。“真是谢谢你了。”
“没事。”穆向阳不以为意,“看见你了正好顺路。这里离局里还远,你是要换乘?”
“嗯。我住在五里铺那里,没有直达车。”
“真巧。我就住在六道口那里,既然顺路,不如我以后捎你一程?”
江慈闻言不由向穆向阳看去,对方正注视着前方路况,注意到她的目光也没有转头,只是笑了笑:“举手之劳罢了。”
尽管接触不深,江慈也感觉得到穆向阳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但是对方今昨两出都未免有些出格。她斟酌着回答说:“我这两天正准备买车,就不麻烦你了。”
穆向阳闻言一笑:“是我太唐突了。”
两人各怀心事的到了局里。有撞见的同事竟也没有拿他们调侃,只是笑着打趣:“穆检今天又顺路啊?”,令江慈安心了不少。看来穆向阳并不只是对自己一人特殊,她再三道了谢,便匆忙往法医实验室走。
一个上午她都在看过往的卷宗。新城分局确实不大,加上命案必破的原则,近些年来都没有什么悬案。偶然遇到不明白的她就去问成容若,对方只是生性冷淡,也没有刻意刁难。
快下班的时候,一个警察忽然来敲了法医实验室的门:“成法医在吗?”
成容若正在看书,闻言示意江慈去开门:“有什么事?”
对方的态度并不焦急,看来不是有新案子。“程静住的房子的户主找到了,就是给她的账户打钱的那个人,对方也供认自己和程静之间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只是”他迟疑了一下:“他说自己昨天一早就去京都出差了,我们调查了航班的登机情况,他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
这个结果有些出乎意料,江慈下意识的看了眼成容若,对方却还是那副冷淡的表情:“那你找我做什么?”
“是这样的”这个警察年纪不大,眉梢俱是未展颜的青涩:“他说程静最近在性事上有些不对劲一口咬定被害人除了自己还与其他人有来往,还说案发现场有一只男性袜子不是自己的。”
“穆向阳提取那只袜子的生物证据了吗?”成容若问道。
“还没有。不过穆检把那只袜子作为证物保存起来了。李先生就是那位户主,愿意提供血样进行比对分析。”
“我知道了。”成容若起身去洗手。
江慈才注意到这个警察就是那天领自己到会议室的辅警。只是眼下对方局促不安,像是仍然有话想说,并不是叙旧的时候,她便问了一句:“是还有什么事吗?”
“对对。”辅警忙不迭点头,却又涨红了脸,目光都不敢放在江慈身上:“徐队长让我问成法医,昨天解剖死者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有过性行为的证据?”
两人都在等成容若的回答。他却置若罔闻一般,给手打上了洗手液,仔细的搓梁着指缝。江慈在这尴尬的沉默中沉默了片刻,看辅警挣扎着不知道是否要再说一遍的样子开口道:“我昨天也检查了尸体。”成容若没有阻止她,意思显而易见,她便继续道:“一般来说尸检除了精斑、淫液等生物证据,还会通过阴道宽度与有无撕裂伤等性器官的情况来判断是否有强奸迹象。本案中因为尸体经过浸泡,生物证据已经被毁坏了。但是没有撕裂伤。”
“就是说死者生前没有性行为吗?”
“也不是。”江慈想了想说:“撕裂伤代表润滑度不够,一般在受害人反抗的时候出现。因为死者生前有稳定的性关系,所以引道的闭拢状态并不好判断。不存在明显外伤与撕裂伤只能证明没有激烈的性行为。加上人工湖湖水的温度太低,对于伤口情况也有影响。很难判断引道的状态是长期性行为还是死前的性行为造成的。”
“也就是说,”辅警似乎有些糊涂了,努力的理解着江慈说的话:“不能判别受害者生前是否和人发生过性关系对吗?”
江慈点了点头。
比对结果显示案发现场的袜子并不属于李先生,加上他出示了受害者死亡时间的有效不在场证明,警方便排除了他的作案可能。
与现存的数据库比对也没有找到符合要求的人,说明在现场留下袜子的人没有暴力犯罪的前科。侦查方向转为追查案发现场的第三人,民警开始询问小区住户有无发现可疑对象。江慈一时又陷入了无所事事的状态。
只是当晚,她又做了奇怪的梦。
一觉醒来浑身酸痛,双腿间一片冰凉,她伸手就摸到了满手的腥腻。起身时晃动的乳房一阵胀痛,看来自己昏睡过去后男人又好好把玩了一番,以至于那一处现在还阵阵发热,像是残留着男人的手劲。
手机上有男人发来的短信,说自己要去京都出差两天,给她的银行账户里打了三千块钱。她哂笑了一声,便去浴室清理自己。
男人射进体内的精液已经冷却结块,走路时肚腹内饱胀却又硌得难受。还好这种情况她已经熟稔。她一手撑开性器,一手取下花洒正对着自己的下体开了热水。暴露在外的花瓣被热水一激,甬道内也有水流被激射进去,带来一阵刺激的酥麻快感。
她手一抖,水柱偏离了方向狠狠打在了阴蒂上。她一个哆嗦,闷哼了一声,本就已经被逗弄的意动流水的下体直接到了临点,冲着凝固的精斑倾斜出了一股浊液。
她的身体被这失禁一样的快感刺激着瘫软在了淋浴间。尽管早有
防备,快感仍然来得太过激烈。花洒失去了控制在空中甩了甩,水柱临头喷到乳头上,便冲刷向了阴蒂与其下暗藏的尿道口。她几乎被这尖锐的快感刺激得要跳起来:“啊!不行了嗯啊要出来了”甬道口每一个柔软的点都被水柱刺激着,水流进到深处却柔缓起来,只是隔靴搔痒般滑过,两种矛盾的感觉在身体里冲撞,让她的脑袋都昏昏沉沉起来。
她一早醒来还没有上过厕所,肚子中的液体虽然分量不多,也满涨了一个晚上。此刻结块的精液在内壁冲撞着,尿道口传来负荷不了甚至有些疼痛的刺激与快感,加上潜意识里想着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卫生间,竟然真的失禁了。
下身被带得一道到达了顶峰,她勉力用瘫软的手指将收缩的阴道口撑开,一大波水爷冲着有些软化的精斑向外流淌。她用手指慢慢的拨开还残留着的精块,直到再没有异物感,才将浴室的狼藉冲洗了一遍,又洗了个澡,关了花洒。
床头柜里摆着一些敏感处专用的药物。她虽然为了钱委身他人,却仍然极为爱惜身体,强忍着羞耻去正规医院开了护理药物。擦干了身体后她便坐在床头给自己上药,少了淫液与热水的润滑,过度使用有些干涩的性器被触碰便带起火辣辣的疼痛,好在药膏有镇静消炎的作用。这次总算没有什么岔子。
折腾了一通她不由觉得有些饿了,便收拾穿戴好打车去了市中心。吃过饭又逛了街,华灯初上时她换了一身合宜的衣服便去了酒吧街。经过一条隧道时,黑暗忽然的铺天袭地而来。
江慈从梦中惊醒过来。
警界历来有心照不宣的默契。在案发现场民警不会说“太惨了”,法医解剖完也不会让尸体的面部暴露于人前。约定俗成是为了避免受害人的冤魂就此缠上自己,好为他申诉冤屈。尽管现在看来,更多的是为了避免不经事的新员蒙受心理阴影。
江慈很难不将自己的春梦与这桩案子联系在一起。无论是前一天梦中那个男人——现在看来他就是出差去京都的李先生——口中的“程静”,还是与自己在档案中看到的案发现场一般无二的房间,都昭然揭示了一个事实,她梦中所见到的一切,就是程静的经历。甚至从时间上看,这就是程静死前的经历。
房中的一切都还浸浴在黑暗中,她拿起手机却踌躇起来,不知道自己应该同谁去讲这段光怪陆离的体验。更何况她也无法确定这是否只是自己将现有证据整合后的臆想。
她挣扎犹豫了片刻,还是抵不过那份好奇,等不及去上班便发了条消息给徐彦:“我能看查看昨天的问讯笔录吗?”
对方回复得很快。“到我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