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夜阑
大公子悠哉步入船舱,见泠葭正坐在菱窗前举着本书在看,她也抬眼,明知他来,却还装模作样地看书。
他故意清了清喉咙,见她还抬头,于在她身后坐了,凑到她耳处,故意朝她耳朵轻吹了,声沉弥弥,“姑娘看的什么书?这么着迷。”
泠葭着痕迹的拉开了些距离,转了个方向继续看,头也回,淡淡说:“大公子日玩的可尽兴了?又狩猎又豪饮,好快意,酒纵欢恣勿须归。”
“此言差矣。”她挪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黏缠地很,“我这整日净跟些臭脚汉子们在处,早烦死了,哪里有和姑娘在处的好,你日用的什么香?这么好闻。”说着,鼻尖凑近她颈间嗅了嗅。
泠葭耳蹿起片红霞,心乱了两拍。
“你看的这书没甚意思,我倒有本奇书,回头咱们处看看。”
泠葭听这话就知必定什么好书,故意问他,“什么奇书?”
“书啊……”大公子摸上她持书的手,指尖顺着手背滑向白腻的腕子,又向上延伸,“讲的时调神,万象,谓之生秋,杀藏……”
泠葭拂开他的手,“我方才看这书中有几句话说的很对,竭其,耗其神,知持满,耽于生乐,足年即多早衰,所以人还应当志闲而少欲方好。”
大公子闻言起来,了把她的腰侧,嗤:“德经些清心咒适于我,我这生想要的东西皆易获,世人谓之‘求得’,理所当然,们都至贵至珍,我亦凡夫俗子,人欲难抑,所以只能尽己所能去争呐。”
泠葭忽然心头渐生疏离,他明明近在咫尺却觉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就像九天上的雄鹰,在无垠的世界里恣意翱翔,而自己则豢养在笼中的芙蓉鸟,早已失去了自行生存的本能。他们原本相搭,她忽然觉得很羞耻,她放任自己的欲望,以诱之,只求他飞慢些,再慢些,再多在她身边驻留些时候罢。
两人各有所思,竟共有瞬的缄默,而后还大公子先回过神,他从泠葭身后把抽走她持握的书卷——
泠葭来及去夺回书卷,手心里就被放个茸茸的东西,吓了她,定睛看才发现,原来只仅有掌大小的灰小兔。
这突然从天而降的小东西瞬间冲散了方才的愁丝,她惊喜地捧着兔子凑到面前细看,终于扭过身子对他灿,“这从何处得来?”
大公子看着她脸溺的,“打猎的时候发现的,可能自己跑来找着家了,被猎狗发现,幸亏我发现及时,要再晚步就让狗儿咬死了。”
泠葭把小兔托在胸前,抚摸,满脸疼惜,够似的。
大公子只手倚在凭几上,看她难得孩子气的模样,柔情满溢。
月正好,宁夜阑珊,这平江也难得时风缓浪舒。
修指尖顺着锦垫繁复的纹路蜿蜒前行,过寸许,就触到了襦裙的绶带,肉粉的质,他圈圈绕在指节上,她终于察觉,抚摸小兔的手指顿住——
“大公子,到了!”门外介子的声音恰时响起。
他无奈叹,把抓起兔耳朵,手拉起泠葭了船舱,将小兔扔介子怀里,拉着泠葭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