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盼归

        这夜辗转反侧，睡踏实，半梦半醒，外头刚露星儿的天光来，泠葭就早早起来，收拾停当了房门。

        转了圈，发现傅燕楼竟夜未归。

        介子也知去了哪里，小厨房里还未歇火，吕伯正守着灶火打盹儿。

        泠葭心里有些烦乱，颗心仿佛被绳索系住，他虽常年在外，可在家的时候，便外有事，再晚也没有这样夜回，而且他行事向来稳重，每次晚归都要放信儿给家里，会这样昼夜行迹声息全无，而且他这次竟然连介子都没有带走，也知他到底在何，行的何事。

        这时节的清晨，雾霭深沉，寒意凛凛，可泠葭就立在牙子，并觉得冷。

        几只雀鸟聚在在园蹦着啄，介子从角门两手对抄着小跑过来，鸟儿吱喳叫着飞走了。

        介子磨磨蹭蹭挨近泠葭，笑着打了招呼，“姑娘起的真早。”

        泠葭看了他眼，又转头凝神望着大门。

        介子摸摸鼻子，有些无措，想想只得跑到府门上侯着，只盼着大公子早早回来，若到巳末还回来，恐怕他就要亲自去趟衔楼了。

        在将到时，巷道尽头人策马疾行而来，傅燕楼翻身马，门子迎上前接抛的缰绳，自去接了马。

        介子从石鼓上蹿起，几步上前接应，“公子这天夜去了哪里？连个信儿都未撂，让咱们等的心焦。”

        “家可有事？”

        傅燕楼步速极快，绕过影壁，路行来，经过的人见了他都驻步行礼，介子只能小跑跟着，息着应到，“公子放心，家无事，只……只泠葭姑娘有些担心，想昨夜也没休息，大早就在您书房门侯着，估计这会儿子还在呢。”

        行匆匆的步履只易察觉了稍慢了分，便又复行前去了。

        进到松园，浅行两步就见她真就杵在牙子底，也说话，就这么瞪着双鹿眼直愣愣盯着他。

        傅燕楼只瞥了她眼，便吩咐介子去准备水他要沐浴，自己则径直回了房。

        心上适愈重，泠葭站在廊，日渐盛，正打在身上，可她却觉着浑身冰凉，手上的绢帕早已拧成了麻，咬咬牙，跟着去了内室。

        进去见他立在插屏后面背对着，似正在宽衣，泠葭快步上前替了手。

        甫近身，便闻见他身上竟隐约香馥郁，第反应却她鼻子了岔，趁着替他脱玉带的档，凑近俯身细闻了闻，虽然迦楠依然占主，排开的女人香容错辨，光如此，他前衣服上竟沾着小片女人的脂，虽然颜偏淡并显见，可她离得太近了。

        手指僵在玉带上。

        “您昨天去了哪里？又歇在何？为何现在才回？”

        大公子看着她的头顶心，想想似乎这人自及笄后身量就打住了，只到他鼻尖儿，离得太近，他低头就能扎进她的发芯里。

        “唔……”他放低头看看她的手指，还揪着玉带扣撒手，于故意放缓了声调，“就和子鱼去逛了逛。”

        “什么去能引得人流连忘返？”

        谁想这话竟能惹他轻笑起来，“倒真叫你说着了，确个乐思蜀的去。”

        啪的声，玉带被她整个连拉带拽猛扯来，绕盘向稳健的大公子，竟也让她拖拽着个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