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八日夜,本不上早朝时候,江东知府洛承允却被提前宣召前来述职。洛承允理江东载,治理有方,江东安定富庶。本应深得圣心。
齐匀帝倒不太高兴:“洛承允,这些年江东知府得倒不错。不过……最近有事让朕甚烦忧啊。”
洛承允端着笏板毕恭毕敬:“不知何事让圣上烦忧,微臣愿为陛排忧解难。”
齐匀帝冷笑:“朕最近夜里失眠多梦,梦到罪人萧楚瑶向朕来认罪,还梦到她子萧禛并未认罪伏法,而……逃了去。”
洛承允面不改:“陛圣明,罪臣萧楚瑶早已畏罪饮鸩自杀,其子也早已被陛令死。陛大可心安。”
说辞行云流水,只“罪臣”字,洛承允说时却如中了个苦橄榄。
齐匀帝反问:“么?朕心中甚疑虑。日派来,便为了替朕指认个人。小李子。”
小太监站高喊:“宣——镇北将军王鸩觐见——”
王鸩身着轻甲,缓步走到殿前,
“末将拜见皇上。”
齐匀帝看直了双眼,片刻又敛了神:“好。洛承允,看看,可认得他?”
洛承允侧身看去。眉目如画身姿挺拔个人儿,身穿白袍轻甲,气度非凡。尤其深邃眉目透着些边沙风情,白皙肤和朱红唇却蕴着江南柔。
洛承允已知天命之年,却仍觉得王鸩绝惊艳。
十年了。孩子得越来越像她和他了……
洛承允看罢,敛了神躬身对齐匀帝说:“微臣并不认识这位将军。”
齐匀帝挑眉:“哦?吗?王将军,可认得他?”
王鸩拱手:“末将不识。”
齐匀帝冷笑:“好啊。既如此……洛承允以公谋私意图谋反,立即赐死。就让王将军来替朕杀了这个叛臣贼子吧。”
洛承允“扑通”声跪倒在:“皇上明鉴!臣绝无谋逆之心啊皇上!”
齐匀帝没再看洛承允,转头看向王鸩:“王将军,即刻动手吧。”
王鸩镇定自若:“陛,末将并非行刑人刽子手,手中剑只斩家国仇敌、大大恶之人。怕难从圣意。”
齐匀帝“哈哈”笑:“怕王将军舍不得了吧?哦,或许我该叫……萧将军了,对么?我乖外甥?”
洛承允双手握紧了笏板,跪伏在,老泪纵横。
王鸩羽眉微蹙,向洛承允缓缓挪了几步:“萧将军?末将不知此人谁,更不知陛外甥谁。”
齐匀帝用手撑着颌,向旁侍立刘膺使了个眼。
刘膺伸双鹰般手爪子,如离弦之箭般奔向洛承允。王鸩个箭步闪到洛承允身前,拔剑挡住刘膺手爪。可刘膺手径直拿住了削铁如泥剑刃,毫发无损。王鸩踢向刘膺腹间,刘膺放了剑闪身躲开。
趁此时,早就埋伏在殿内五禁卫拥而上,将洛承允把拉起,刀刃架在他颈间。
王鸩正欲转身击退禁卫解救洛承允,刘膺又爪袭向王鸩面门。王鸩格挡,再看,禁卫刀刃,已割入洛承允颈间分。
“王鸩。”齐匀帝硬开了,言语间还有几分轻蔑不屑:“洛承允性命,如正在朕手里。只要听朕,朕不但会好好对待,还会放过爹洛东流。”
王鸩把将刘膺手爪挡住,拿剑抵推,将刘膺推了尺远。他站定,冷声道:“不知陛想让末将什么?”
齐匀帝萧楚琙神阴翳,眼里却卷了些癫狂:“十年之前,朕便想要了……如已成,只要从了朕,朕就放了爹。”
“禛儿!”洛承允疯狂挣扎着嘶喊着,却被几个禁卫压制得死死:“不要我!现在就走!离开帝都离开临晔城!快走!”
父亲!父亲……
王鸩眼眶酸,隐眸子里压抑了十余年思父之情,切齿道:“萧楚琙。放了他。”
萧楚琙副嘴脸令人作呕:“好啊,只要立刻放剑脱了衣服过来侍奉朕,朕就把爹放了,安安送临晔送到江东。”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洛承允蓦然狂笑:“萧楚琙!个猪狗不如畜牲!不得好死!”
洛承允被先帝指婚入赘,与公主萧楚瑶也琴瑟和鸣相敬如宾。奈何自己不能育,萧楚瑶也在征战匈奴时与北慕容氏结缘,便有了萧禛。洛承允将这孩子视如己,十年如日悉心抚养,看着他从襁褓到少年。家人,本有无限幸福满。
可十年前,这切,都被萧楚琙毁了。
先帝壮年驾崩,太子骤然暴毙,爱妻蒙冤而死,爱子受尽欺侮。朝政祸乱,妻离子散。洛承允被迫不得已,也为了给萧禛留条后路,离开帝都隐忍不发,暗中和贤王萧钟稷配合抚养王鸩。王鸩不负重望,为他也为萧楚瑶夺回了魍魉营,帮萧钟稷扩大势力以求翻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