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甄钰兜搭何老师，谁礼拜六钟？（2）

        正如小宝弟说的，夜间连珠箭响起几声刺耳的着雷，甄钰一忽觉转，天起阵头，慢慢开了。

        甄钰早早起换行头，今日额前的刘海翘起来了，拿凝刨花梳几还是翘，她没了打理刘海的耐心，转而匀些脂粉在眼上，用过朝饭，收拾了书本准备回公学。

        一切备讫，却被雨困住了，雨眨眼大眨眼小，这时候门一趟浑湿淋淋不清，甄钰一直等到午两钟，雨真正变小来才动脚回公学。

        金素冒雨去外头叫来一辆黄包车，这次她不畏畏缩缩躲在门后或是冷角落里看甄钰上车了，而是悄无声息，劈脚跟在后头走。

        等甄钰坐上黄包车，金素拿十块钱到她手里，打一粤语，说：公学里有糕，钱攞住（拿住），想吃就买。

        甄钰紧攥着那十块钱，脸色有异，低头乱眨眼睛。

        金素不在意甄钰冷淡的态度，又拿过一把伞放在她脚边。甄钰坐时裙子往上缩起，一子短了几分，遮不住脚踝，她捻着裙边往拽了拽，遮住见风的脚踝说：别露嚟，搭车嘅时候风大，很冻。

        说完换上苏白，对黄包车夫说：拉慢些。

        这个黄包车的车夫是之前那个和甄钰说善心老爹，贩猪仔黑话的车夫，他学洋人作个OK的手势，说：侬总关照我个生意，今次给侬打对折。

        算明白了车钱，金素掏钱付去，车夫收钱，拉着车就走。

        黄包车转马路条条平稳的公共租界，到上海县城的时候上都是些石屑泥土，坑坑洼洼，轮儿一不小心就滚水荡里。

        甄钰坐在车上，上无沾惹到一些泥水泥土，黄包车快驶法租界的时候，后面突然冲一辆汽车来。汽车轮儿大，速度转动的快，陷水荡去，向外溅好大一团黄水。一直从头到脚干无比的甄钰，一只被黄水溅湿了，有些狼狈。车夫更加狼狈，半边子都是湿黄的，冷得两排牙齿在上乱敲。

        甄钰望着驶远了的汽车低声咒骂：法克！

        车夫忍着肌骨的冷意，一鼓作气将甄钰送到东浦公学。

        甄钰拿好东西车，甫公学就看见陶呦呦了，她打扮成大小姐的俏模样，站在大门后面。

        陶呦呦知甄钰今日回来，赖了课，一直在冷风等，等了许久，没露不耐烦之色，也不露喜色，很平静，直到看见甄钰的影，她那肉肉的小脸才开朗起来，立即飞奔上去，嘴上念叨个没停：

        吕一曼找麻烦了？真讨厌，怪不得现在都叫警察为码子。要在法租界，我定不会让他们动阿钰一根发，敢动，我便让阿爸把他们打一顿。可惜了，我阿爸是法租界的探，不是公共租界的，法租界又管不到公共租界里头的事务。

        吕一曼的阿爸吕光是上海老爷，租界里头的吕家占了一大半，吕一曼在堂被甄钰泼了一碗汤，当众剥了面，自然咽不这股腌臜气，转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