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甄钰兜搭何老师，谁三礼拜六钟？（1）

        甄钰听了顾微的话，觉得好冤枉，搔了搔肚脐眼旁的皮肉，低首，脸上又像哭又像笑：学生有本领当铳手的话就好了，有一技之，不愁隔宿之粮。

        不是铳手，又怎知个钱包是我的？ 顾微不信甄钰的话。

        钱包无署名，只有一张照片和一些票，照片上也只写了此人的生辰与忌日，且照片上的人并不是，那甄钰是如何得知个钱包是的？

        钱包是我从跑当小鬼哪儿买的，才了几个小洋。一开始觉得好看，不想打开以后里头有钱还有照片，一看照片，原来人已死去，突然就知道为什么钱包如此低价，也知道为何里头的钱没人敢拿了。死人嘛，毕竟不吉利。至于为何知道是顾老师的，顾老师方才在书店救我的时候拿了钱包，也是牛皮的，款式一样，我眼力好，您打开钱包的时候我瞧了一眼，里头也有张照片，同一个人，我就确定是顾老师的钱包了。

        眼前人的怀疑太深，解释再多也是苍白无力的，甄钰耸了耸肩膀，说到后头，嘴都懒了，嘴皮磨磨，糊几句就完事儿。

        那钱就收着吧。顾微听到后面听不清，索性拿了钱包，剪绝地翻窗而去。

        甄钰扯了一半的谎，她确实不是铳手，她早就知道个钱包是顾微的。

        个钱包是跑当小鬼阿牛给的。

        阿牛是跑当小鬼，常在风月场所与各小店里穿梭，收购一些别人不要的首饰衣物，再抬价兜销。

        马路堂多，多是些三书寓，来儿的老爷不是有钱便是有势，手很是阔绰。堂的红倌人，三不时就能收到老爷给珠宝首饰，她们笑嘻嘻收，留喜欢看上眼的，转头就把那些不喜欢的就低价变卖去，换成银。

        所以在马路里跑当小鬼随可见，在儿生活赚的多，也不讨人嫌。

        甄钰和阿牛自小相识，阿牛七岁那年被爹娘卖尚仁里的堂干杂活，那时候甄家还未事儿，居在上海县城里。甄钰和甄慈俩姐妹了学堂就爱去城隍庙里转，城隍庙里供奉着汉朝大将军霍光，还有八位泥菩萨，什么升钱、房昌、朱明、杨福八位泥神像她们听也没听过。

        甄钰和甄慈从广东来，广东家家有神台，有佛龛，很信神仙，就在来上海的前一个月，甄慈被庙里的和尚尼姑，亲认作是妈祖的干女儿呢。可她们俩姐妹只知道妈祖、财神爷、土地公些耳熟能详的神仙，所以她们求着城隍庙的道士，给她们将八位泥菩萨的故事。

        阿牛所在的堂，姆妈阿红是个信神的，日日要去城隍庙里求签看运势。阿牛日日去都能见到两个模样生得一样的姑娘，吃着糕，坐在井边听道士讲故事，阿牛心智未开，远远听着故事也觉有趣，于是求好签，厚着脸皮也来听故事。日日相见，一来去三人便相识，成了可交心的朋友。

        阿牛给甄家姑娘讲堂里的事，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