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州本慈县(注②)万府,其郎君玉面红唇,乌发白肤,姓万单名宁,取万事如意,宁静喜乐之寓意。
郎君又唤玉面罗刹,或善面鬼。
传闻其府后院落埋尸计其数,娇嫩小童、媚骨玉女、美俊郎君俱眠于此。又闻后院落活了幼童,迁至前院落癸渠园,与郎君同寝同,赐名「达」。
数人好奇难耐,抓耳挠腮,却怎么都想那小童该是何等潘安容貌,或玉骨冰肌,才将那郎君诱进了温柔乡里。家圈养娈童的贵人纷纷写信与他,言愿共同乐,且送数名形姿惑人的娈童到郎君府上。哪知第二日便受到他遣人送来的土色陶罐,其以褐土封住,受到陶罐的贵人们皆心好。
那些个叫仆从撬开土块的贵人,目便是被了头,砍断手脚立于罐,上放还未断气的稚童嗬嗬喘气。或见仅被折断肢弯折相缠在处的男童。
当贵人们都在家软了给吓昏了过去,甚至噩梦连连,梦见男子手持利刃,将他们肢用麻绳束住,在他们肚腹上雕。男子挥刀哂笑,刀尖落血,手翘起作兰状,咿咿呀呀地唱起小曲儿。男子嗓音婉转若黄鹂,手指白皙似暖玉,眼尾微挑呈女子媚态,夸赞道:
「俏红,俊艳色,妹儿哥儿床上坐;宾客喜,把酒言哥儿醉,哥儿肚顶红艳艳,妹儿羞得颊飞俩红云。哥儿笑,妹儿笑,妹儿夸哥红美,咿啊——」
郎君翘指翻错于眼角,媚眼如丝唱:
「美欸——咿呀诶呀,俊欸——」
十载后,从灾情里活来,从群猪猡般的孩童里活来,到这华贵府上的孩童,在日间夜里俯身于郎君身时都会想起枯井里被活活饿死的那人,想起他那苦婆心的话。
她手指蜷起,抓扯床榻,用犬齿咬破唇以堵住屈辱。
她恨。
恨自己没井,恨没被那人活活打死,恨她爹娘没将她活剥生吞。
孩童跪趴在郎君胯,红润小嘴大物,她闭目咬牙,却被郎君掐住颔。郎君眼雾蒙蒙,喉轻吟喘喘,「嗯......哈啊......」
孩童嘴里涌黏稠物事,膻腥如无人之境直冲鼻间,逼红她的眼角,她忍腹呕意,低垂眉眼,齿间逐渐加大啃咬的力道。途被郎君卡住两颊甩上床榻,男人仍嘴角噙笑,将手指伸孩童嘴。两指贴上犬齿轻捻,稍稍用力,「可还记得陶罐那些东西?」
他到孩童身颤,又笑道:「万宁也想进去里头?」
孩童松身子再动作,由着郎君上耳垂脖颈,手掌覆上腰肢。
房旖旎片,有幼儿哭泣之声。
勿让他人触身,勿与他人视,勿与他人相交。
往后时日,皆是如此。
......
他突然俯身来,几乎把脸贴在跪坐在那儿的人身上。指尖微凉过她的眉骨,他压低嗓音在她耳边道:「万达,你知晓十年前为何将你安置于后院落?」
她放在双膝的手握紧。
见她答,他便自顾自继续说道:「十年前,你抓住我的衣裳让我留你来。当时我便想将你那双手给砍来,而后那人对你阵拳打脚踢。」他的热气打在她颈间,「我觉得好快活,你那会的样子实在好看。
「把你送到后院落安置来,是为了看你死去。」
他逐渐到兴奋起来,「我想见到你身子腐臭的样子,所以将你放在后院落里。后院落那房间,睡了许多如你般大的家伙,他们与你同,他们身上生了白虫。」
「他们都死了。」他声音沙哑,尖落压住的快意,「只有你......」
——活来了。
所以你得承担活来的代价,你朝我伸手了,便只得忍受我。
噗咚。
噗咚。
噗咚。
噗咚。
地上是两手两脚,浓郁血气萦绕在周。
十六七岁的少年只剩个躯干,宛如未化茧的虫在鲜红腥臭片蠕动着。
她身上是善面郎君,黑发如墨,眼若深潭。
嘴角轻勾似佛子,正行污秽腌臜之事。
咿啊,好俏人儿——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