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番外1：佛修的意识残境（中）
要是知道会经历后面那些事情。
我宁愿一辈子也不要长大。
……
等我渐渐能够和大师兄、二师兄一起出门做事的时候。
师傅也变得越发忙碌起来。
往日，至少一月有半月是和我们待在一起。
现在，好几月都不一定能见他一面。
本以为，我的第一次出门历练，师傅肯定是赶不上了。
我也做好了由大师兄或者二师兄领路的准备。
没想到，出门历练的前一天，师傅竟然回来了。
“师傅！”
我欣喜若狂喊道。
“小三又长高了。”
师傅如同往日一样摸了摸我的头，然后拿出给我们的礼物。
这些年，师傅每一次出门，都会给我们带回礼物。
有时候是经书，有时候是小泥人儿，有时候是新的僧衣……
这一次，却是三块灰扑扑的石头。
“这是什么？”
我拿起其中一块。
刚握在手心，就有一股奇异的力量传导入我的身体内。
只一瞬间，我的修为就从初佛中期晋升到初佛后期。
（佛修分为：初佛、苦行者、佛陀、罗汉、尊者、菩萨和佛祖，七个阶段。）
“好神奇！”
我惊奇地看向师傅。
师傅心情很好地和我解释道：“这叫佛石，可供我们每日修炼，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佛石？”
我握着佛石不愿松手，第一次享受快速晋升的爽感，心性不稳，有些上瘾。
我好奇问师傅：“既然有这么神奇的东西，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们？”
师傅道：“因为为师也是寻了很久，最近才寻到祂的踪迹。”
祂，非它。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
“这莫非就是师傅每次出门很长时间的原因！”
师傅点头。
然后让我去召集大师兄和二师兄，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我隐隐有种预感，激动万分地跑去喊大师兄和二师兄。
待我们三人到齐，师傅宣布道：“小三此次的历练，我们师徒四人一起去。”
果然！
我高兴坏了。
要不是因为大师兄说：“长大了要学会稳重，不能跟小时候一样跳脱”，我此时此刻真恨不得绕着师傅、大师兄和二师兄开心地绕圈圈、欢呼。
我们四个一起呢。
真好！
二师兄没意见。
本来决定由他留守，庙里一堆事留给他一个人做，现在不用干了，自然是千好万好。
大师兄却十分不解。
他问师傅：“为什么？”
师傅解释道：“为师曾经告诉过你们，我来自珈蓝寺。”
“正如你们所猜测的那样，我离开珈蓝寺来此，是为了历练。”
“具体历练内容，暂时不方便告诉你们。”
“这些年，我每每外出，都是在寻找历练目标。”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找到了。”
“只要拿下祂，我就能带你们重返珈蓝寺，认祖归宗！”
……
“认祖归宗”四个字，仿佛鸡血一样，叫我们激动不已。
大师兄和二师兄再多的疑惑，都归于零。
特别是，当我把佛石的神奇告诉他们之后。
他们也瞬间爱上了这种感觉。
并且对接下来的历练，充满期待。
因为师傅要闭关一段时间、做准备，历练的时间被往后推了几日。
我们趁此时间，该收拾的收拾，该割舍的割舍，该道别的道别……
毕竟，听师傅话里的意思。
离开之后，我们很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
到底是住了许多年的地方。
周围也因为有我们这个小和尚庙的存在，渐渐形成了村庄。
看着熟悉的村民，熟悉的小和尚庙，熟悉的一草一木……
激动过后，离别的愁绪和不舍，涌上心头。
大师兄将我们带不走的东西，全部打包，藏入潭底的溶洞。
那是我们的秘密基地。
是前不久，二师兄下水摸鱼的时候发现的。
只有我们三个知道。
连师傅都不知道。
本来打算等师傅回来的时候给他说。
但是现在没有必要了。
东西放好后，我们一起离开。
路上有些沉默。
二师兄最会活跃气氛。
见我和大师兄闷闷不乐，一手搭一个肩膀，笑嘻嘻道：“别愁眉苦脸了！这个小山村有什么好的？珈蓝寺才是我们的星辰大海！从现在开始，想想我们要如何开展新的生活吧！等以后我们有能力了，像师傅一样能够飞天遁地，再一起回来！那时候，才真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衣锦还乡好不爽哉！哈哈哈哈……”
笑声之中，我们离开了小和尚庙。
师傅没有像以前一样，带我们步行。
而是拿出袈裟铺展开，让我们坐了上去。
袈裟的速度很快。
几日的功夫，我们就到了目的地。
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儿？
周围很多人。
他们的气息，有的和善，有的凶恶，有的诡异……
我有些害怕。
紧紧跟在师傅和师兄们身边，寸步不离。
师傅很忙。
把我们带到房间后，嘱咐大师兄看好我和二师兄，哪里也不许去，就匆匆离开了。
二师兄不听话，想要偷偷跑出去看热闹。
被大师兄抓住后，罚抄佛经。
我乖乖听话，反而被大师兄允许出去提过两次饭。
不大的客栈。
人，一天比一天多。
有一次出去提饭的时候，我看到师傅和一个浑身黑袍的人在说什么。
只一眼，那黑袍人就立马察觉到我的目光，并朝我看来。
阴冷可怕的感觉，像毒蛇一样，黏腻、可怕。
就当我以为，我是不是要死了的时候？
师傅发现了我，并且往前一步，挡住了黑袍人的视线。
恍惚间，我听见师傅对那黑袍人说：“那是我的小弟子。”
黑袍人“桀桀”笑了一声，似是在嘲笑师傅什么。
师傅也不生气，又和黑袍人说了几句什么，就朝我走过来。
一只大手放在我满是冷汗的额头上。
下一秒，一股暖流顺着大手涌入我的身体内。
阴冷、黑暗的感觉被驱散。
我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快些回房去吧。”
师傅对我说：“以后提饭，让你大师兄或者二师兄出来。”
“是……”
我低垂着头，用力捏紧饭盒，快步小跑离开。
师傅的语气很温柔，我却觉得莫名委屈。
像是自己没用，被嫌弃了一样……
再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出过房门。
突然有一天。
整个大地发出剧烈的颤抖。
像是巨人在地上重重踩了一脚。
客栈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倒塌。
大师兄当机立断，展开师傅留下的袈裟，护着我和二师兄逃离出去。
我永远都记得那个场面。
太可怕了。
熊熊大火，接天连日。
山崩地裂，河水倒流。
客栈顷刻间倒塌。
没能及时逃出来的人，都被埋在了下面。
那场景，就像是佛经中描绘的地域修罗场，降临人间。
“师傅！”
“师傅！”
“师傅！”
……
我们在一片混乱中努力寻找师傅的身影。
火势越来越大，袈裟也抵挡不住大火的威胁。
就在大师兄准备带我们先行离开的时候，我发现了师傅。
他被压在一块巨石下面，留了很多血。
在他不远处，是那个黑袍人。
“师傅！”
我欣喜若狂地喊了一声，
大师兄也发现了师傅。
正准备催动袈裟前去相救。
却听师傅痛苦地冲我们喊道：“快走！”
为什么要走？
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有一股吸力，吸着我们朝旁边的方向而去。
正是同样被巨石压住的黑袍人方向。
“黑袍，他们是我的弟子，你敢！”师傅愤怒道。
黑袍“桀桀”道：“不过是异世的几只蝼蚁，何必当真？借我用一下，待我血满，我亦救你出来！”
眼见吸力越来越大。
大师兄察觉危险，竟将袈裟的控制权给了二师兄，吩咐二师兄带我快走，自己跳下袈裟，独自应战黑袍人。
但他又如何是黑袍人的对手？
不过一个照面，就被吸力爆体而亡，化作一片血雾。
“大师兄！”
我和二师兄胆颤心裂。
血雾被黑袍人吸收，压在他身上的巨石，也被缓缓移动。
“不够，不够……”
黑袍人嗜血的目光看向我们。
眼见他就要再次动手。
山崩地裂之感再次袭来。
大地之下，仿佛有一股弑天毁灭的力量，即将喷发。
黑袍人只来得及发出“啊！”一声惨叫，就被地底喷薄而出的熊熊烈火卷走了身体，化为灰烟。
“快走！”
师傅疾言厉色的催促再次传来。
我在二师兄怀里泪流满面回头。
熊熊烈火很快席卷了师傅的身体，火光之中，一柄金色禅杖朝着我们疾飞而来。
正是师傅临死前，拼命为我们挡下一击，争取的逃命时间。
突然，一只手搭在我的额头上，像往常一样狠狠捉弄、蹂躏一番。
然后，不待我反应，又将我紧紧搂进怀里。
“二师兄……”
我不知道二师兄要干嘛。
一股恐慌的心情涌上我的心头。
下一秒，有冰凉的泪水顺着我的脖颈滑下。
二师兄还是那种吊儿郎当的语气，哽咽着，笑嘻嘻道：“我们小三三长了这么俊俏的一张脸，可不能哭哭啼啼的，难看死了。记得，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二师兄！”
说着，将我往前狠狠一推，自己纵身一跃，跳下袈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