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元贞回了客栈仍心有戚戚,思量片刻还服用了枚上品易容丹,即便要忍受丹效对冲之苦也划得来的。
棕褐的药丸入即化,随之而来的如泡风油精浴般的透入骨髓的凉意,逐渐凝结的僵感沿着经脉自丹田向心肺肝脾漫延,她从肢到大脑都变得迟钝了。捱了好阵,元贞才觉得缓过来了。
她现在已经按照原身的笔记修到冰神行心法卷了,对别人来说格外漫的进阶于她而言过几天。这其实方面因着天灵根的根骨,方面修为抑制剂阻断后的反弹。就譬如现在——元贞自己也觉得快得玄幻——她又要进阶了,而这回窍升合。
派联盟规定,池等十来个大城池内得渡劫引雷,凡需要进阶的修士都自行前往城郊。
元贞和笪季说了声便又去了,无视他的张欲言,准备去接受天雷的洗礼。
了城门,她走进片针叶林,寻了块空,脑里却开始由自主想笪季,她觉得和笪季的相处有哪里对。感觉有些说上来,但似乎个被包养的普通人该这样的。
该……
她猛然间意识到,个没有修行过的无灵根之人应该面对群窍合的修士如此淡定坦然。上午在醉仙楼层随处可见的都窍期,无意识散发的威压再怎样也该丝反应也无。笪季人置于其好似行走于平常人等之间。
元贞顿时觉得有些后怕,这个人深可测,虽然可能暂时没有伤害她的意图,但万呢?万他把要命的疯劲用在她身上了呢?从蚀日窟路走来,笪季面对什么样的突发事件都表现得太过于处变惊了,而在日常对话他也没有提到过点亡亲或友人,感淡漠得令人心惊。她准备升到合回去后就和他说清楚,再给他笔灵石好聚好散,毕竟贪图美也能这么要小命贪。
突破后,元贞对接来的事有些忧心,笪季现在的切都成了未知,她多少有些心神宁进了城。
夕西,已至日暮时分,元贞正在人头攒动的主街上走着,忽而背后传来声惊喜的呼:“元贞师兄!”
她犹疑着回过头去看,只见个耷眉臊眼,勉强称得上清秀的十六岁的少年正睁大了眼睛向她挥手。人手上沉沉拎着块石头,腰间别着把剑,身水绿绣菖蒲的清流剑宗制袍,大概天机峰的内门弟。然而元贞山前直在入定,游历之事也只轩辕昂来找她任务时说了句,连掌门的面都没见,更别说这十八线的人物了。
及至近前,她有些敷衍打招呼:“哈哈,真巧。”
“巧的,巧的。有人碰巧在广汉郡看见师兄了,便传讯回去,玉衡掌门就嘱咐在蜀的弟,若碰上元贞师兄,便让他尽快回趟宗门。”
元贞有些想通,平日里基本太管她的玉衡仙尊怎么连她游历都要打断?遂问道:“你可知为了什么吗?”
小师弟腼腆摇摇头:“这个我知道唉。”
“好吧,”她只好道,“我知道了,多谢。”
告别他后,元贞心哀声连连回到房间。如波未平波又起,崆峒道人裴航,隐瞒良多的笪季,对话就要死脑细胞的冉克让,现在又加上需要应付的玉衡掌门。
元贞闭目养神,边稳固合初期的修为,边胡思想,诸多事宜在脑里蹦,她真觉得自己颅骨快成了浆糊了。
几声敲门声响起,她开了门把笪季让进屋:“有话想说?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笪季意味明看了她眼,径自坐到桌旁,偏头看向窗外:“阿贞先说吧,我的要紧。”笪季直跟着她东奔西跑,两人间论语言还肢交流都越来越少,元贞除了忙事就修炼。再加上修为的匹配,他仅需要睡眠,像渡雷劫这大事他也没法陪同。笪季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快要被她抛了。
“我日后便要回趟清流剑宗,”元贞斟酌道,时看眼他的侧脸,“我们要就这样吧。”她希望这样委婉的表达他可以听懂并接受。
笪季心寒,早有预感的事如成了真,实在感到松弛又愤怒。就像脖颈上悬着的铡刀,时间久了,当终于落的刻,死囚只会如释重负。
“就怎样?”他装作听懂,转头直着看向她,黑沉沉的眸幽暗无光,“我和阿贞起回清流剑宗好吗?”
元贞咬牙:“的确有些好。”说完又尽量去解释,“我之后还要去很多其他方,可能都带着你。”
“为什么能?”他表冷得快要冻住,“阿贞对我哪里满意,我都可以改。”
元贞抿唇垂着眼好阵说话,才复声道:“你从来曾提过你的身份,我……对你放心。”
笪季忽心头松,只要她厌弃了他就好。缓了语气,声音也带上了:“这样啊,阿贞尽管来问,我可以立真言誓。”说着,就把手掌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