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丧歌。

        崔野反应神速，立刻关上了车灯，熄了火，静静等在黑暗里。

        好在那辆车离他还很远，很快又转了方向，往地势低洼的方向开去。

        那边处在两片大沙丘之间，是一块类似山谷的地方。

        那是辆大卡车？韩韵绮问崔野，大晚上地要去哪？

        别问那多。崔野不耐烦地打火上路。

        回到营地里，庄景涵已经吃完晚饭，回到己帐篷里休息了，采姆一直等着韩韵绮，见她回来了，便把一直温着的晚饭端了上来。

        韩韵绮一个人吃着饭，听见帐篷外传来采姆小声啜泣的声音。

        她放刀叉，走过去将帐篷门帘掀开一条小，低头问躲在角落里的采姆：发生什事了？

        采姆慌忙抹了抹眼泪，挤一个微笑说：没事，没事。

        她站起身来把韩韵绮推回帐篷里，促她赶紧去吃饭。

        韩韵绮犹豫着回去把饭吃完，然后趁着采姆打扫帐篷的时间，悄悄走到外面的石头灶台边上，找到坐在地上一个人玩耍的星星，小声问：你妈妈怎了？

        星星会说一些英语，怯怯地告诉她：哥哥被带走了。

        被谁带走了？

        星星摇头，表示不知道。

        见韩韵绮皱着眉头一脸担心的样子，星星又说：会回来的。早上。

        韩韵绮马上想到刚才回来时看到的那辆大卡车。

        你知道他把你哥哥带走做什了吗？她尽量放慢语速问。

        星星再度摇头，拧着小眉毛，严肃地说了一个字。

        Bad（坏）。

        总之不是什好事。

        采姆很快来了，韩韵绮装作在跟星星玩，笑闹了一阵，才回到庄景涵的帐篷里。

        庄景涵正在看书，不紧不慢地翻了一页，头都没抬地说：回来啦。

        韩韵绮原本想问他知不知道那辆卡车的事情，但犹豫了一，还是没问。

        庄景涵即便是知道些什，也不会告诉她的。

        这一夜她没怎睡醒，凌晨去Wadi取水的驼铃声一响，她就悄然坐了起来。

        庄景涵呼吸匀长，应该睡得很沉，韩韵绮蹑手蹑脚地穿上衣服床，走到了帐篷外面。

        黑暗里，本该熟睡中的庄景涵坐起身来，神智清明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微微叹了气，又再度躺了回去。

        那辆卡车去的方向跟Wadi刚好相反，韩韵绮没被任何人看见，打着手电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居高临地看到了那片沙丘之间的谷底。

        卡车就停在那，车顶上竖着盏大的白光灯，把沙地照得如白昼。

        灯是十来个枪靶，远处站着一排瓦族的男人，每人端着一把冲锋枪，正对着枪靶射击。

        他身后则有两个M国军官来回踱步，大声地高喊：继续！

        这排男人射尽了枪里的子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