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无极观

        夜色浓如泼墨，郊野平畴，行黑衣人纵马疾驰而来，为首的人袭遒劲黑衣，披风随着疾行扬起袍角。大片灰云被风吹散，月亮这才无遮无挡露头来，月光映在人的金铜障面上，衬星冷光，只露的双眼，与夜空的星子般。

        这处是益州边界处名叫虎狼山的界，此处人迹罕见，倒不是因为别的，只因这带大虫孤狼时常没，早年发过几宗野兽人的事，后来人们纷纷远离此境，这里也因此得了“虎狼山”名。

        此时正是野狼没觅的时候，月夜昏沉，行人伴随着绵延不绝的狼啸声，在荒野上奔行。

        不久到了山脚，行人落马，留几人看守马匹以防被野兽伤了，其人徒步爬上山去。

        这些人姿轻巧，声息全无，山间偶有独狼夜行，隐在暗处寻找伏击的时机，垫后人眼皮未抬，只个抖手，星茫划过，不过瞬息的功夫，枚金钱镖分毫未差的钉进野狼的左眼，力之大竟令野畜弹退连连，野狼哀嚎着退去了，其伺机而动的野兽见状也都纷纷散去。

        行人来到山林深处，又行了炷香的功夫，来到座破败观的山门前，斑驳的匾额上书“无极观”字。

        陈从上前扣了门，不久山门缓缓开启，从里来个小童，见着不远处的傅燕楼，忙行了家礼，大公子不发语进了门。

        方才直匆匆急行，进了观，大公子却反而缓步伐，面目隐在障面之不得而显，只见姿风流，先解了披风，扬手抛给后的童，淡声问，“可有异？”

        小童短，便是前面人慢步速自己也得小跑着才能跟上，手捧披风，稚声，“还是老样子，平日只打坐看书，从不与我们多说什么。”忽然想到什么，又加上几句，“只是每日都离不得荤，成日找我们要吃，赵领兵把这方圆几十里的野味儿都快打绝了，如人与虎狼挣，些畜饿得眼冒绿光，我看啊，再过过赵领兵就要去捕狼给吃了。”语毕，小人老状似的无奈摇了摇头。

        人听得这话无声而笑，摘障面扣在小童的头顶，月光净如璞玉的张俊颜，回冲小童，“自日起，告诉们，谁也不许再去给打野味儿，每日只供应青菜白粥，不咽就别吃，饿急了自然就吃得了。”

        语毕看了陈从眼，后者了然而去，傅燕楼拐到处厢房门，抬了抬手，小童和门驻守的兵卒便退了。

        修的手指两根，轻轻点在门扉上，沉心默了默，又微微推，门便开了，只见禅房昏暗，豆油灯被晚风拂跳，提起侧襕角，迈步而入。

        只见个做士装扮的年男子正在矮榻上打坐，阖目双手结印，听见人进来连眼也未睁。

        傅燕楼不紧不慢上前抱拳行礼，微微颔首，恭敬，“钧极见过殿，久未见，殿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