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相信
你推我搡着上来的正是燕符和萧契。
哎哟!我的符!我的孙!
国相燕文之瞧见家的独苗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当即便扑通跪地:天子眼皮底竟有人敢殴打孩童,怜我符年幼,竟被打成这般!老臣、老臣求陛主!
孩童?!燕国相这孙子已过了冠礼,都是以娶妻成家的年纪了,算哪门子的孩童!
萧契肿了大半边脸,气愤地继续道:陛有所不知!本是我先瞧见那猎鹰的!我将一箭落,这厮偏来抢了去,竟说是他的猎!想骗得陛的彩头!
一边是国相家的孙子,一边又是军侯府的公子。
梁帝皱了眉:好端端的秋猎,你就不消停些!
而众多的大臣就在跟前瞧着,若是就此翻过,岂不显得天子惧臣?
一时辨不清,又都受了伤,偏袒谁都说不过去。
嘉贵妃本有心替家侄求情,刚被陛说了不知寸,眼便不敢擅开。
在场之人各怀心思。
此时梁帝看向了萧澜。
澜,你倒是说说,朕该如何处罚他啊?
萧澜挑眉:陛说公还是说私?
于公如何,于私又如何?
萧澜说:于公,陛便是君上。在君上眼皮底大打手,然是要移送衙门,将事情调查个清楚了再处置。君上王法,便是解决之道。
话还没说完,燕相便连连摆手:不过是小孩子打架!怎的就要闹上公堂去了!使不得使不得啊陛!
见陛面色不悦,皇后轻拍了萧澜的脑袋,你这孩子,怎得惟恐天不?
我这还没说完呢,于私嘛,陛是长辈,按着辈萧澜还要叫声舅公呢。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陛舍不得他吃牢狱的苦,便网开一面按家规处置吧。
如此甚好。梁帝顺着话茬便道:燕萧两家各把人领回家,好好家法伺候!
双方正窃喜,原先还想不通陛怎会问萧澜的意见。现看来原是想大事化小,又不惹臣民。一个黄丫头说的话,对了便是才华,错了便是戏言。
总好过天子惧臣。
舅公有所不知,二叔和二婶十溺爱我这堂兄,若是回府行家法,他是不了手的。不罚是违逆上意,罚轻了恐有欺君之嫌。父亲光明磊落了一生,不为着件小事便坏了萧家的名声。
萧契眼皮一颤,咬牙切齿道:你个疯丫头打的什鬼主意!
萧澜白他一眼,借着便提高了声音:请陛就地行家法,以示公正!
你!
萧澜看他气得说不话,笑得灿烂:萧府家规,凡惹事斗殴者,仗责八十,闭门思过一个月!
一听八十,萧契吓得都软了,从小便生惯养,哪里挨得过八十大!
这也罚得太重了些。萧家人不亏是铁血男,不过
日方都有错,闭门思过一个月不变,仗责就减半吧。
原本逃过一劫,生生地被萧澜三言两语,便不得不在大广众之挨了十大,打得萧契是皮开肉绽惨叫不断。
连燕相爷孙俩也看得战战兢兢,生怕萧澜一时快,说个什一视仁来,燕符便也要活生生地挨板子。
偏偏陛爱,萧澜说什便是什。
萧澜看着对面不停地朝她递眼的爷孙俩,纤纤细指随意比了比,对面两人如获大赦般连连点头。
待陛进了帷帐午憩,萧契被抬回了府,萧澜玩耍着一块玉佩,慢悠悠地朝燕文之和燕符走去。
燕相真大方,两万两银子答应得眼都不眨呢。
两、两万两?不是两千两?
萧澜挑眉:两万两免一顿板子,不亏吧?
燕相一噎,不亏、不亏。
萧澜哼着小曲离开。
燕符气愤道:祖父何必理她!此事已经翻篇,不给她又如何!您贵为大梁国相,怎被她拿捏?!
符慎言!萧家正当如日中天,陛尚且忌惮,咱此时切不之为敌!
燕符不以为然:花无百日红,萧世城即便再英勇善战,也总有老的一天!萧家人丁单薄,您瞧那萧契,不过十个板子便给打成那样!如何撑得起萧家!
燕文之摸着胡子:让萧家屹立不倒的,不是萧世城,而是传袭了百年的列国军备图,还有萧家独创的兵法。
他看着远处萧澜离开的身影,谁若是得了这两样东西,谁便成为第二个萧家。
话毕,他看向燕符,你也不小了,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
萧澜远远地便瞧见,萧戎正牵着在河边喝水。
阿戎!
萧戎回头,便看见一道纤瘦娇小的身影跑了过来。
中午的日头本是毒辣的,日光洒在她身上,却无比圣洁淡雅。
伴着那馨香飘近,萧戎站在原地,像是被她的笑容感染了般,不知不觉,角微微勾起。
萧澜却没发现,只顾着大肆夸赞:还以为你是个榆木脑袋,原本也只想让你使个绊子,让萧契不知不觉摔个大跟头,断条胳膊断条腿便算了!这好,又挨打又丢脸,起码三年都是盛京城最大的笑柄!
见萧戎干了坏事仍波澜不惊,萧澜好奇道:你是如何挑拨他打起来的?还有陛钦点的那只猎鹰,当真是萧契射中又被燕符抢去的?不啊,他那两子不射得中。
不是他射中的,是用这个。
萧戎将袖挽起,一把小巧的封喉折叠弩紧紧地绑在手腕上,若不仔细看,绝看不里面还藏了东西。
这才一两日的功夫,你就使得这般熟练了?陛的猎鹰是有专人训练过的。
这个不难。
那他俩又是怎打起来的?萧澜眨着大眼睛。
他时射鹰,见鹰落来,就都说是己射
中的。
话说至此,萧澜便知道那两个蠢货是怎打起来的。
要说也是巧,这两个白痴打起来,偏偏那皇后嘉贵妃也闹了龃龉,不然我还真找不到由让萧契再挨一顿打!
她满意地拍了拍萧戎的胳膊,咱姐弟俩配合得这般天衣无,日后定将这盛京城里的纨绔公子哥全都踩在脚!
话说到这,萧澜又说:阿戎,萧契欺负你的帐,咱都还回去了,就不要难受了。你若还觉得委屈,姐姐便再找机会教训他,总要让你舒心好不好?
萧戎沉默。
他从未感到难受和委屈,再苦再痛的事都经历过,这点伤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
只是她却替他耿耿于怀,像是见不得他受一点委屈。
萧戎看着她半晌,却看不丝毫伪装的破绽。
他想不通为何,却又忍不住想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