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恳求(求保底粉,粉30+)
书名: 闺宁 作者: 白粉姥姥 分类: 言情

        这封信,是从谢六姑娘谢芷若寄身的那间庵堂里送出来的。

        信是住持静言师太亲笔所书,上头说,谢六姑娘谢芷若身染怪病,庵中医妇束手无策,若长此以往,只怕命不久矣,因而只得提笔写信知会谢家。这是去,还是留,皆悉听尊便。

        蒋氏面色惊变,身子蓦地颤抖了下。

        正在为她梳头的丫鬟一时不察,象牙小梳正卡在她乌黑的头发上,被这么一扯,立时疼得蒋氏痛叫一声,反手jiù shì 一巴掌扇了过去。

        丫鬟攥着梳子慌忙跪倒,连声告罪。

        蒋氏却理也不曾理会她,只重新将视线落在那封信上,仔仔细细地将每个字都反复看了几遍。信封一晃,里头忽然又掉出一张纸来,薄薄的一张飘飘忽忽地落在了她裙上。

        蒋氏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地去将那纸拾起打开来看。

        只一眼,便叫她心神不宁地又丢开了。

        这纸上的字,原是谢芷若亲笔所书。

        她久未见过女儿,却到底还记得女儿的笔迹,一看便慌了。然而慌张过后,她重归镇定还是照旧将那纸给捡了起来,置于眼前仔细地看了起来。

        透过满页的墨字,蒋氏似是看到了女儿平素娇俏的mó yàng 。信上个别地方,墨字模糊,像是被水珠给晕开了一般,叫人难以看清上头写的究竟是什么话。蒋氏伸指摩挲着那几行字,忽然明白过来。这哪里是被什么水给泅开的字,这分明是被写信之人的泪珠一粒粒打湿之后,才成的mó yàng 。

        蒋氏那颗孤苦无依的心。猛地剧烈跳动起来。

        她年岁不小了,这几年谢三爷更是几乎连她的房也不入,偶尔歇下,也推说困倦疲乏,吹灯盖被,只大睡过去,连话也鲜少说上几句。

        这般一算。她竟也是旷了许久。

        她也知道,自己想要再次怀孕生下另一个孩子的心愿极其渺茫,近乎不存在。

        长女已故。她白发人送了一回黑发人,难道如今还要送第二回?

        她长叹了一声,将谢芷若亲手所书的这封短信贴在了心口处,微微红了眼角。

        饶是那般不争气的女儿。到了这等时候。也还是心心念念不忘母亲,盼望母亲今后能够长命安康,幸福美满。

        她先看了静言师太的信,再看谢芷若的,只当小女儿这信是写来同她求助哭诉的,可谁知打开来一瞧,却根本不是她预料的那样。谢芷若信中只字不曾提起要蒋氏来解救她的话,满满当当的一张纸。写的是她的遗言。

        这封信,是她留给母亲的遗书。

        她只怕。是真的病的就要死了。

        蒋氏看完那封信,再在心中一揣测,面上便情不自禁地路出伤心之色来,哪里还有心思讲究今儿个梳什么发式,穿什么衣裳。她意兴阑珊地将屋子里伺候着的人都打发了出去,自己瘫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那两封信,难过不已。

        当初谢三爷便扬言要让谢芷若去死,好一了百了。

        但她舍不得,大老太太也觉得不忍心,到底也在老太太膝下养了多年,结果就这样将其送去庵里。

        这一去就到了今时,蒋氏再未见过女儿。

        那庵中的日子不好过,她多少也曾耳闻过,又知女儿这辈子想必都无法再出来,便也只能ān wèi 自己,不论如何,女儿那条小命总还是在的。

        可今天,她却收到了女儿的遗书。

        任何一个做母亲的,都无法承受如此打击。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日渐老去的容颜,跟鬓角隐隐的几丝银光,不由得黯然神伤,愈发思念起了女儿。

        谢家的女儿,即便是死,也该落叶归根死在谢宅里才是。长女已经落得了那样的下场,同李家一道死在了路上,小女儿难道也要死在旁地,永身永世进不了谢家的坟?

        她还没出嫁呢!

        她始终都还是谢家的闺女!

        蒋氏一边伤心着一边想着,咬咬牙站直了身子,抓起那信就要往梅花坞去。走了两步,她忽然注意到自己衣衫未换,头发未梳,又暗暗沉了眼,扬声将人唤了进来,再为自己梳头上妆。

        大老太太这些个日子,心情也不大好。

        同样的,她也是为了儿子。

        谢元茂成了那副mó yàng ,她zhè gè 做母亲的,心里如何能tòng kuài 。

        连带着她也不愿意见到谢七爷谢元庭的身影,双生子,一个为人不够谨慎,听媳妇的话,没有大出息,却身强体健吃好喝好。另一个致力于仕途,也的确有几分本身,只是缺了机遇而已,如今却毁在了个妇人手中,叫人心痛不已。

        大老太太至始至终仍旧觉得这一切都是宋氏之错,她的儿子品性高洁,为人敦厚,绝不会做下错事。

        他做过最错的事,jiù shì 娶了宋氏。

        她忘了,宋家于谢元茂有jiù mìng 之恩。

        又或者,她根本没忘,只是不愿意承认这份恩情究竟有多重。泰山之恩,同举手之劳,在她眼中已没有区别。

        她恨毒了宋氏,可宋氏光明正大拿了和离书,带走自己的嫁妆,走出了谢家,谁又能拿她作伐。

        那和离书上,可有谢元茂的亲笔签字。

        大老太太当然不甘愿,在发现谢元茂变成了这样后,她便立即要谢大爷几个集结了人手去将宋氏追回来,可一则人不知去了何处,无迹可寻,二来大老太爷明令禁止此事jì xù 闹腾下去。

        他道,“既是祸害,离了也就罢了,何苦又要将祸害往家中撵?”

        大老太太有心反驳,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谢三爷瘸了一条腿。早就将缘由都怪在了谢元茂身上,如今见他成了这痴傻mó yàng ,心中舒坦的很。哪里还愿意搀和下去,就也耐着性子苦心劝了大老太太几句。

        老太太满心苦闷,无人支持,愈发垂头丧气。

        她现如今一天去见谢元茂一回,遥遥看着儿子大冬天站在雪地里闹着要扑蝶,一会又高喊有鬼,她这心里就跟有刀在绞一般。

        但时间真是可怕的东西。看的多了,她渐渐也就麻木了。

        蒋氏原本也以为自己麻木了,可接到女儿的遗书后。她心里就lì kè 掀起了惊涛骇浪,叫她坐立难安。

        待到简单梳妆完毕,她就马上来梅花坞求见了老太太。

        府上没半点过年的气氛,老太太屋子里也显得冷清许多。

        家中缺少银钱。这多余的人也就渐渐养不起了。蒋氏放了一批人出去,就连老太太这都少了好几个人。梅花坞庭前的积雪,往年还没等积起来,便都被打扫干净了,一水的青砖地面,从来都是干净整洁的。

        但现在,瞧着也有些疏于洒扫。

        蒋氏惴惴不安地进了里头。

        大老太太正在听芷兰绞尽脑汁地说着xiào huà ,偶尔嘴角也会弯上一弯。

        听见蒋氏求见。芷兰就住了嘴,在大老太太的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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