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一阵后，高凡还是拨了。
一般情况下，这些陌生来电他都选择一律无视。保不准就是哪个亲戚来催债的，只要他接了，然后有还不上，他们就会没完没了的打过来。
但是前几天他已经将欠的债尽数还清了。这种顾虑便自然消失。
这个陌生的电话极有可能是龚旭那边打来的。
电话丝毫没有一丝的等待，瞬间便接通了。
“高凡。”
电话那头是一个浑厚的男声。
“是我。”
高凡应道，冬天清晨寒冷的风吹的空气都变得冰冷，吸进肺里十分提神。
“计划提前了。”
“明天早上九点，五角大楼。”
“老爷子会派人来接你。”
之后，“嘟”一声，对方便掐断了电话。
高凡站在冷风中，沉默了很久。
拿着手机的手被冻得通红。
明天早上就要走，未免也太仓促了。
虽然按理说，时间越早越好，自己得到黑色玉佩然后救治母亲的时间就越充足。但是提前一天才通知，也太让人没有准备了。
他至今对龚旭都还是一知半解，但对方却已经把自己的底细摸了个干净。
这种信息资源极度不匹配的情况，让人极其没有安全感。
但是想要知道关于龚旭的消息，就必须问和他一个层次的人。这些人，高凡只认识祁梦雨和苏婉洁，但是这两个人，他都不愿意把她们牵扯进来。
高凡一边想一边走，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天上人间大酒店的楼下。
即便是早上，这个屹立不倒的老牌酒店一就有车辆进出，保安、侍应，一刻也不得闲。
“高凡？”
惊讶的声音从一辆正准备开进停车的车上传来。
高凡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看向声音的来源。
车窗缓缓地摇了下来，露出一张年轻男人的脸。略显的有些粗犷的长相却透露出一种与样貌极其不符合的书生气质。
“张鸣？”
高凡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微微一愣，转而喜形于色。
“停车停车！”
张鸣急忙叫停司机，从车上走了下来。
兄弟见面，立刻都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
“半年不见，你小子死哪儿去了！”
高凡用力给了张鸣一拳，却不半点儿责怪之意。
“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朋友圈也不更新。”
“跟死了一样！”
“嗨！”
张鸣摇了摇头，搂住高凡的肩膀，对着司机招呼着，就往天上人间里头走。“
“二叔，你先去停车吧。我碰到我兄弟了，就先进去了！“
“二叔？“
高凡微微一愣，有些愕然，看来这人是张鸣的亲戚，还是他的司机？认识这么久，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张鸣家里这么有钱？
虽然平时他的确很大方，借钱的时候也很爽快，但高凡只是单纯的认为张鸣只是家境比较好、人也讲义气而已，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你小子，藏得够深啊！“
感受到高凡的目光，张鸣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和高凡来到一个迷你包间，向高凡说起自己半年来地经历。
大学毕业以后，张鸣的爸爸张栋财就安排他出国留学，进修酒店管理和金融。为以后能更好地接管继承天上人间。
并且身边还跟了两个叔叔，说是为了照顾他，其实是去监督他，防止他不好好学习，成天到外面鬼混。
所以在美国的半年，张鸣都过着囚犯般地生活，电脑、手机的使用都受到严格的限制。甚至生活费都是按周给的，美其名曰培养他的理财能力，以至于每天他都过得精打细算。平时只用一个老年机维持基本的交流。
现在放假回来，才好不容易得到一丝喘息，回归拥抱现代人的生活。
张鸣如同倒苦水一般，将所有得辛酸泪都哭诉了出来。还以为自己会好好得放松一下，却又被父亲安排到酒店实习。
高凡默默的听着，从开头得羡慕变成了同情。张鸣得生活，他实在是不想体验。
“所以说，天上人间是你们家得？“
高凡问道，对张鸣隐瞒自己四年多非常不满。
“哎，没错。“
张鸣苦恼地摇了摇头，看起来十分欠打。
“我爷爷创办了他，然后交给我爸，我爸之后又想交给我。“
“他们的心血，我不想因为能力不足而毁在我这里。“
高凡认同地点了点头，天上人间已经成了临泉市的一个招牌，这是其他新兴的酒店不能够比拟的。张明身上确实有很重的担子。
“所以等我假期已过，又得回美国闭关修炼了。请你好好的珍惜我。“
“多来天上人间看看我。“
张鸣拉起高凡的双手，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看得高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滚。“
张鸣的出现像是上天刻意安排的一场相遇，高凡找到了获得龚旭消息的最佳途径。
就是找自己的兄弟帮忙。
无论是从背景，还是地位，都再合适不过。
高凡将自己的请求告诉张鸣后，对方先是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高凡在包厢等自己，便出去了。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张鸣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一叠资料。
“就是这些了。”
张鸣将资料递给高凡。
“我老爹生怕我惹了什么事，还一直问我来着。”
高凡默默翻看着。
资料可谓是十分详尽了，他甚至怀疑这是张鸣从什么搜索引擎上打印下来的词条。
关于龚旭，从他的出身，到他的发家经历，和人际关系，以及现在在临泉市的商界的位置都明明白白，一清二楚。
“这不犯法吧？”
资料详细得让高凡反而有些害怕。
“嗨，没事儿。这些东西都是这些大老板自己放出来的。只要想知道，就不难收集。”
“其他的辛秘之事，才是他们真正看重的东西。“
张鸣安慰道，有些见怪不怪。
“不过高凡，你为什么想要他的信息？“
“这老头子可不是什么一般人。”
高凡摇了摇头，合上资料。
“没什么，好奇而已。“
似是看出高凡并不想说明原因，张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多问。
只是告诉高凡，如果遇到什么难事儿，尽管来找他。这两个月他都会呆在天上人间。一定会尽力帮他。
听得高凡心中一暖，虽然已经不再是上下铺的室友，但张鸣还是那么讲义气。
张鸣留高凡在天上人间吃了午饭。
半年没见，饭桌上，两人掏心掏肺地说了很多。
高凡说自己明天因为工作原因要出一趟远门，拜托张鸣有时间地话下午去医院替自己看看母亲。
张鸣点头答应了下来。说等高凡出差回来，再请他吃饭。
下午，张鸣陪着高凡去了医院。
陈育梅的状态自然还是老样子，高凡已经释然了。
倒是张鸣，还暗暗地掉了几滴眼泪。说想念大学那会儿吃高凡妈妈送来地红烧肉。
高凡听着也是有些动容。
黑色玉佩的模样在脑海中不断地刻画加深。
和张鸣告别后，高凡回到家简单的拿了几件衣服，收拾行李。
空荡荡的家他早已习惯，但临别之际，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犹豫了一阵，还是拿出了手机。
编辑了一条短信，大致内容就是说自己要出去几天，地方比较偏远，可能会没有信号。
然后发给了苏婉洁。
至于祁梦雨，高凡只是告诉她最近几天自己很忙，不要来找他。
结果祁梦雨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劈头盖脸给了高凡一阵臭骂。
夜里，高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比清醒。
天快要亮的时候，才有了微微地睡意。
八点，闹钟响了。
高凡洗了把冷水脸，便背着包前往昨天电话里说的五角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