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言下了班回家，才出电梯门，就看见了靠在门旁墙上的顾恒。
兀自开了门，郑言却没有关上。
冰镇过的啤酒，劈头盖脸扔过来，却是被牢牢抓住。
“顾哥，你这是……”郑言扬了扬眉，下一秒，笑得猖狂，“打算流落街头？”
“……”顾恒放下包，没理郑言，径直打开了电脑，开机，联网。
郑言自己觉得无趣，也就没有打趣顾恒了，叫了外卖，坐在一边看着。
半个小时后。
郑言觉得顾恒比自己更无聊。
“顾哥，这男人，你都看了半个小时了，还看？”郑言有些不解，差不多的内容，视频里的男人分十几个30秒视频，来来回回讲，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还看。”顾恒揉了揉眉心，往后靠了靠，点击播放。
郑言：……
“今天周一，你不上班，蹲我家门口，然后……”郑言觉得有些玄幻，“看视频？还是看一个男人讲化妆品的视频？”
“不然呢？”
“……今天周一！那个武则天的公司，不考勤打卡？”顾恒从外翻院走掉，去【云天】的事听还是他知道的，郑言算是半个A市人，就算是之前没听过这个名号，顾恒进【云天】之后也是听过了的。
“我知道是周一，谁说上班非要去公司？”顾恒又点了下一条视频，这已经是重复播放的第五遍了，“不过公司的确不打卡。”
“……你自己看吧，再听，我都会背了。”郑言直接走开了，顺便，去开门拿了外卖。
“要不，你吃完了再看？”郑言扬了扬手上的外卖，开口。
“【云天】打算进军短视频平台了？你不是在秘书办？”郑言没忍住，一边拆盒子，一边问。
“我就是块砖。”顾恒拖开椅子，补了下半句，“放哪儿都一样。”
郑言：……
下半句，难道不是哪里需要哪里搬？
这是什么鬼？
【云天】到底是什么机制？顾恒这种的，不往翻译那边放，不往幕后那边放，转身给扔秘书办了不说，还要接送老板上下班？
“不是，还有半个月，咬咬牙就过去了。”郑言笑了笑，却有些苦涩，当时写帖子的时候，可不止是顾恒一个人的锅，甚至是，算不上是他的锅，最后，顾恒却是第一个站出来承认的，还是上门的那种，悄无声息，就把所有责任都揽走了。
“不用，【云天】挺好的。”顾恒默了默，只是，他不适合而已。
最近有点儿烦，带着情绪去的，而且，他只要做梦，就能梦见穆云清。
……
顾恒那些千奇百怪的梦，十个里面，能有十一个穆云清。
……
顾恒觉得，是他见穆云清见过了。
还是冷静几天再说。
至于鸽了老板什么的。
他会完成任务的，更何况，写不来也是事实，那个帖子，其实不是他的思路，帖子是郑言跟他一起写的，思路是他们一群人搞出来的。
他现在才搞清楚让他写什么，当时问他，那的确是写不来。
不过……
顾恒恍然惊觉，他出去的时候，穆云清脸色不太好看。
以及，沈佳那条奇奇怪怪的V信。
顾恒一口汤差点儿呛着自己，去拿手机。
试探着跟穆云清发消息，却只有一个感叹号的显示。
……
他被拉黑了。
“这是谁啊？还拉黑你？”郑言看见顾恒匆忙拿手机的样子，打趣，“不会是女朋友吧？你这多不道义，女朋友怎么不带出来看看？”
“你口中的武则天本人。”顾恒头都没抬，他正一头雾水呢，所以说，童瑶的担心，成真了。
他……
怎么气着她了？
顾恒百思不得其解，头大。
“……老三说，武则天有个新男宠……”
“……”顾恒抬头，瞥了眼郑言。
“不会是你吧？”郑言一时难以接受，怪异的看着顾恒。
“……”顾恒尝试加好友，却想起来，被拉黑了，对方是看不到他的申请的，听着郑言的话，更是无语。
按理说，他们说的那个人，应该是他。
可是，怎么那么别扭？
按穆云清几次的委婉提醒，应该还是穆云清自己放出去的消息，只是……
他这算是什么？
担着情人的身份，干着司机的活，操着老妈子的心，领着秘书的工资？
而且，什么叫新的？
顾恒忽然想起来之前视频里看过的那个男明星，一阵恶寒。
“顾哥，你这是堕落了啊！”郑言没忍住，笑出了声，有生之年，听说顾恒被包养，关键是，当事人还不带否认的，也是见了鬼了。
活久见。
A大的高岭之花，被摘了？
郑言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悻悻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喝汤。
“你都知道了？”
“真的是？那你多吃点儿！女人三十，我应该点个烤腰子的。”郑言刚憋住的笑意，又止不住了，顶着顾恒的死亡注视，硬着头皮给顾恒夹了一筷子肉。
“我……”顾恒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辩解，穆云清做了这么久的局，还不到时候。
“顾哥，你这上门道歉，那真的是上门。”
顾恒一口水咽不下去，刻意被咬重了的后一个上门，卡在喉咙里。
穆云清根本就是在演戏，上个鬼！
就连那几次撩他，他都觉得是有人在跟踪他们。
想着，顾恒却是没来由的气恼。
是啊，都是在演戏，可是，夜夜入梦却是真的，于他而言，是真的。
“我去写帖子了。”顾恒转身继续去看视频，如果说穆云清没有跟他说清楚，那么，跟公关部的电话，说得是无比清楚了，他还是能听见的。
他就是块砖，哪儿哪儿都不是必需。
他写不来，还有公关部，还有宣传部。
他不去接，还有Jackson，还有孙雷，还有赵德。
他不处理，还有苏凝，还有Jessica，还有Hugh。
说不出的烦闷，连带着看这个自诩专家的博主都碍眼了不少。
修修改改十几遍，才在半夜交上第一遍稿。
彼时，穆云清还在开越洋视频会议，只是间隙打开了邮件，就顿住了，再看发件人，沉默了一瞬。
她还以为，这顾同学，撂挑子不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