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昭在深夜的阵惊悸醒来,侧头去看枕侧沉睡的祝逸。
还是老样子。她把自己团团裹紧,仿佛要躲避空气里的恶鬼——每寸肤都藏在被子里。应昭把被子往按按,露她捂得发汗的脖颈。这么等了会,祝逸没再把被子拽回去,反而于睡梦展开个香甜的笑。
任医判断得很对,她的病确实在快速转。
时至日,应昭仍未知晓2069年个夏夜的全貌。
拿到段录音,他才终于能完整了解到小逸经历了什么。他得等个小逸在家的时间,冷静听完音频,记录证据和线索。
近年里,他几乎已做过各最坏的推测。无论从录音里听到什么,他相信自己都能稳住阵脚,继续为她将来可能的选择铺路。
这年里,所有警员、大多数医甚至他亲手找到的证据都在劝他,劝他接受他的人可能只是因神压力发病,并存在外界伤害,他仍以近乎可怖的执着,坚持着追查别人眼的臆想、他眼的真相。
在数个相似的惊醒后的夜里,应昭都难以再次眠,他会遍遍回想起,个改变他们活的天。天里的全部细节在无数次回忆日渐清晰。
开始于个寻常的午后。
祝逸站在全身镜前,把披散的头发又绑上去了——十分钟前她刚刚把绑的头发拆散。
她太兴奋了,甚至因此有些紧张。
周前,性学研究组现任组白望渊告诉她,有几位B国回来的性学工作者,想和国内的学者见个面,认识认识,以后有机会起立项。他们自幼国留学,在外发展,和国内学术圈交流多,因为其位与他交换过数据资料,算是有些私交,就定了直飞首都,由首都的学者们来为他们接风洗尘。
B国是信奉自由的国度,也是当世界上性开放程度最的国家。祝逸刚工作两年,资历深,几乎得到多少外派交流的工作任务。这次机会于她格外宝贵。
她珍惜每次机会。
更何况,据说此次前来的还有几位女性学者。
也是因为女学者们开了,祝逸才能参与这次的接风宴。原本,至少得干到白组位置才有机会前往。
B国的性学学术圈领先本国太多,有竞争的方才有筛选;本国呢,办个学术会议,为了凑足时和内容、拉到经费,恨得把学校里性学专业的学都全喊上。这次会面,对方对赴宴人选有要求,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知道B国回国的学者想同自己交流,这周,祝逸闲来就停念叨,越念叨越兴奋,恨得睁眼就到了约定的日子。
接风宴嘛,明知道主要是起吃饭喝酒拉拉人,可能是多么正经的学术会谈,她还是想提前读读对方的论文着述,找了几次白组想问来的学者有谁。白组在忙,拖着给她名单。她就按最新时间顺序把近年B国的性学论文篇接篇看。
应昭就在深夜帮她打开台灯,旁观她日日在灯做笔记、列想要讨教的问题。
等真正到了赴宴的日子,祝逸反而慌了、踌躇了。
应昭手头的智能信息对抗项目到了deadline,这几天班时间也抱着笔记本电脑敲代码。祝逸把他拖来客厅的沙发坐,帮她谋划策。
他就边盯着电脑DEBUG,边听祝逸跑来跑去,衣服裙子换了又。
终于到了得门的时刻,祝逸最后还是决定把头发绑起来——这样显得干练些。
“再帮我想想,有什么忘带的吗。”其实从手拎包到着装,她已经检查了几遍,自信没什么遗漏,问遍,还是因为心里紧张。
“咀嚼片?”
“天哪宝贝,多亏你提醒,我还真忘了。”祝逸快走几步去屉里拣了板药。
祝逸的月经规律,痛经更规律。每次到了经期第、二天,能痛到嘴唇发白、身身冒冷汗,头晕,腰背发胀,痛得狠了还会呕吐。祝逸妈妈坚信“是药三分毒”,净给她递没用的红糖水,于是成年前祝逸全靠撑熬。
等到成年自己来上学工作,祝逸就光速投奔了服药镇痛的轻快活。咀嚼片,以她的质半小时就能发挥效用,所以般她开始到腹痛才吃。
“在会餐服药怪怪的,我现在就吃了。用带了。”这药味道独特、又甜又蛰,祝逸嚼完片还紧张喝了水。
她这么紧张,多少也是有受经期干扰。
“走了,”祝逸拎起包又想起什么似的停脚步,应昭听见她问,“应老师,我穿这身看吗?”
祝逸的浪漫趣没因婚后活的琐碎衰减,而应昭本就算个特别懂浪漫的人。
毕竟是个会在初夜动时分正正经经求婚的男人。
“看……”他仍行行查着代码,但也是打心底觉得祝逸穿什么都肯定看,“别喝酒。舒服就打电话,我很快忙完能早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