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一念之间

        七月初七乞巧节，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人们期盼久的分离后，即使短暂，有相逢的时候。可对于明月，面前汹涌起伏的江水是无边的银河，她的郎君不会再来与她团聚了。

        的江堤边，明月孑然一人，痴痴迎风远望，山川相缪，郁乎苍苍。

        正书晚滂泼大雨匆匆来去后，不过几日，重庆城陷落，这消息似风一般刮到了他们暂居的小村落。

        城里的兵都战死了，几乎没的人活来呜呜报信的人边呜咽边讲述。

        久以来最恐惧发生的事悄然而至时，明月并未悲恸流泪。她接着等待正书回来，哪怕期待像案桌的油灯，火苗微弱摇曳，却整日整夜燃亮不熄。她等待，伴着熟悉的脚步声，他现在门前，虽疲倦不堪，仍脸带微喊她，月儿。

        在明月的记忆，几日似乎被行抹去一般，所剩寥寥。

        记得深夜时分听到响动，一血污的陈叔倒在门，他看着跑来的明月，声音虚弱模糊：少爷 .送们回汕城 只说了这一句后，他昏死过去。

        记得听到吱吱绝望的嚎哭，陈叔只撑了两日就去了。他一直昏迷不醒，只在弥留时睁眼看了看吱吱和孩子。男人眼里涌泪，满是不舍，眼神却渐渐黯淡去。

        又过了两日，等待愈加无望，明月想正书可能永远不会归家了。看着吱吱在陈叔的新坟前跪拜上香，烟雾袅袅，她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把我的夫君带回来，他要有一安息之，不能变成孤魂野鬼。

        她要往重庆城去。明晃晃的大太照着成片的油菜花，后吱吱哭着劝她，城里都是元兵，太危险了，小姐。吱吱怀里的孩子跟着不停哭。是啊，吱吱还有陈叔的孩子，自己一无所有，无可羁绊。

        城门和城里随可见佩刀巡逻的元兵，迎面碰上，有些人不怀好意打量她。她漠然扭头，并未畏缩。到打听去哪里寻得正书的尸首时，每个问到的人都告诉她，

        娘子，来晚了，尸首都烧了。

        在江边烧了整晚，江上都是他们烧的灰，看着心酸啊。他们瞅着她，一脸同。

        按他们所指，明月踟蹰走到江边。正书在哪儿啊，只有白露横江，水光接天。江浪轻轻冲刷黑的礁石，攘来熙往，不知疲倦。

        明月跪坐在江滩，在涛声无声哭来。

        哭到月明星稀，她蜷缩在江岸岩石边，半睡半醒迎来了破晓天明。

        明晃晃的大太又照了她一整天。现在渐渐的晚了，天光从蓝变成粉红，然后，又变成了奇特的灰紫。太渐渐西沉，掉进绚丽的晚霞。

        热的江风迎面吹来，明月发鬓被吹得凌乱，风直直扑到眼睛里，眼里发疼。江面涨了，浪翻滚着拍打在堤坡，溅起大片水花，水花散落似乎有人在哀叹，低声倾诉。

        正书哥哥，在儿吗

        她缓缓挪动步子，两日滴水未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