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顾玄斋公馆叫局，爷初见春燕楼（2）

        甄钰今日打扮朴素，一头可鉴的黑发散披在肩膀上，不装不饰，连衣服颜且都暗淡不鲜。

        甄钰伸手来拿茶壶的时候露了一截纤腕，腕上带着景泰蓝底面的女式金表，一只蝴蝶被金链子轻轻压住了。

        她腕上也刺了一只蝴蝶，一只淡粉的蝴蝶，仅仅拇指般大。

        顾微若有所失的无措，这只手表镶珠嵌的，价值不菲。

        在上海嫖妓的老爷手头阔绰，与相好毛巾或者探房之后，动不动就带上相好去器店里买珠宝首饰，彰显自己有银，两里脸上有光。

        听哥哥顾玄斋说蓝桥的小宝弟没与顾荣金毛巾，也没探房，只摆了房。摆房之后小宝弟的开销都由顾荣金支付，理来说，小宝弟夫主欠的债，顾荣金不会吝啬钱包去还清，人家小宝弟不乐意还，也不乐意用给的钱去还，非要自己开门弹曲，用自己卖艺挣来的钱去还，顾荣金喜她喜到骨子里，一切遵从她的意思，只帮她交个捐。

        甄钰小本家，多少也沾得上光，这只金表估么顾荣金给小宝弟，小宝弟又给了她的女儿。

        想到甄钰的姆妈与顾荣金有首尾，顾微又开始不大自在，转移思想去想她的纹，便有说教的念头，只甄钰没有给说教的机会，先一步开了：学生觉得顾老师应当搽不肤的西洋玫瑰霜，顾老师搽雪粉好似台上唱戏的角儿。

        说完夺了茶壶小俏步离去。

        顾微一个初茅庐之人，不拿手处理这带着暧昧风月的事，手上骤然失重，脚底也失重，藏在袍黑的膝盖好似吃了外国火腿，微微屈了一。摸摸袋，拿检讨书。纸张不知折了多少次，边角都皱的，展开来阅之，一张白纸上仅有简单的几个单词：

        Dear顾老师，

        Sorry，very sorry.

        然后就什么容也没有了，老老实实的一句歉，个顾老师还被划了一次，一开始甄钰写的密斯特顾，估计后来记起顾微要学生喊顾老师，又连忙划掉了前面的密斯特，改成了顾老师。

        检讨书末尾处写着几个比蚊子还小的字，即使不近视眼，也得凑近眼才能看清。

        顾微把头凑过去辨别，上面写着：

        观书目去纸一寸，觑人目去脸一指。

        昂首不辨眼前人，低首难见上蚁。

        后来字越发的小，小到得拿单眼镜片才能辨其形状。

        笑君双眼太希奇，如东汉奸臣丁仪。

        离物寸许看朱成碧，离物尺许不分人畜。

        个畜字格外的大，顾微在畜字上与开门炮的笑君双眼太希奇停了许久，这骂畜生？思索不，忽忆起开门炮自明代冯梦龙作的一首诗。

        全诗这般的写的：笑君双眼太希奇，子立旁问谁？日透窗棂拿弹子，月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