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园

        【Chapitre32 - Dans le zoo】

        陆冉听说希希换了个暴脾气的俄罗斯老师，六岁的小姑娘皮得很，每次能把老师气死，郭参夫妇都不好意思送她上课，叫司机把孩子丢进琴行。

        她举起手，刚想说她是学生父母的朋友，老师大手一挥：女士先生，早上好哇！你们家孩子这周怎么练琴的？上来，和你们仔细说说。

        陆冉仿佛回到了过去被自己钢琴老师支的恐惧，战战兢兢，沈铨自然地牵过她的手，走过去：麻烦您了。

        老师把两人带到琴房里，希希挨了骂，坐在凳子上垂头丧气地练赫，瞟一眼赶到的新爸妈，兴：小陆姐姐，你跟老师说一，该课了嘛。这个叔叔是你男朋友吧？

        练你的，不要说话。陆冉严肃。

        沈铨对孩子礼貌地头：早上好。

        老师拉着陆冉就开始训了，从小公主如何在他眼皮底偷懒说到前三节课连一首曲子都背不，现在连指法都乱七八糟。俄式法语听得陆冉头昏脑涨，她低声气唯唯喏喏，保证周孩子不会把他气到冒烟。

        这边希希已经自来熟地跟沈铨聊起来了，求他让老师快课。老师训完陆冉，不满地看着旁边：先生，孩子的教育都是您夫人在管吧？

        陆冉才想起来要澄清份：们

        很抱歉。沈铨对老师，按住孩子的手背，不要扁指。

        希希的脸一子就垮了。

        他坐在陪练的凳子上，手指划过五线谱上圈来的音，重重敲了几个键，一行错三个音，这里有个升音符。然后就着摊开的琴谱，十指搭上钢琴，从头演示给她看。

        涓涓如水的琴声倾泻而，一首并不复杂的小步舞曲，随着他跳跃的指尖绽放明朗舒缓的旋律，宛若阳光充盈满室。他放慢速度让孩子看清指法，右手空往谱子上一指，示意那个容易错的变音。他弹得当真很好听，小姑娘不禁望着他标准而优美的手型，睁大眼睛。

        芒果树的斑驳叶影印在一大一小上，轻摇款摆，空气微小的浮尘也好像有了生命力，随着琴曲围绕他天蓝的衬衫跳舞，如同诗篇一个带着童年韵味的浅浅意象。

        陆冉不知不觉看入了神，直到他的温和的声音响起：这首赫舞曲分三个声部，回家按一、一三、三分开练，最后合声部会更简单。

        先生，您是个行家，应该像今天这样多管管孩子。老师拍拍手，舒一气，好了，课吧。

        面前这对假父女丝毫没有违和感，他要是有孩子，一定是个很负责的爸爸。

        在想什么？沈铨牵着孩子问她。

        陆冉甩甩脑袋，脸有些烫，没。

        话音刚落，她突然回头，朝玻璃窗外看了一眼。

        车水马龙的大街，熙熙攘攘的行人，一排租车停在路边，景象热闹而正常。

        可能是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