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有始有终的摩天轮(有大改必重看)
啊啊啊--
又开始新一趟旅程的过山车,开始在蜿蜒曲折的车道上加速,蓄势爬上陡峭的车道,在乘客的忐忑屏息中,飞速滑坠弯道底。尖叫和声还没有到达巅峰,就被拉成长长的呼喊,暴露快乐的尾音。
热闹的喧嚣,是肆无忌惮的快乐。正适合现在的陆泉,借由高速的坠落翻飞,尽情释放心中翻涌的澎湃情绪。
说不清,道不明。她却没有着急去找答案,只想彻底宣泄来。
从过山车上来,她依然洋溢着意犹未尽的快乐,兴致勃勃地仰头去看高耸的亮橙色由落体塔。
她刚想踏一步,才想起落在身后的林松潜。
果不其然看见他还呆愣着扶着护栏,她压了压嘴角,收敛兴致,转身去扶他,两人在旋转木马前的长椅上坐。
色彩缤纷的旋转木马上,坐的大多是小孩子,父母或陪着坐,或是站在栏杆外欢欣地关注着,有的还持着相机为孩子记录着快乐的片刻。
孩子坐在木马上转,父母追着孩子转。三两人成对成群,来来往往。叮叮咚咚的快乐音乐伴着清脆的孩童笑声,在两人身后旋转回响。
周日的游乐场几乎是家庭专属的乐园。
未成年时的陆泉需要监护人的陪才玩一些比较危险的项目,因此五年前的生日也是在郑云的陪去的一个热门游乐场,结果行的林松潜因为过山车太过刺激而呕吐,吓得郑云直接拉着他去了医院。从那以后,她就再没有提去游乐场的事。
那时候陆泉就暗较劲,一定要等成年后己去。
在医院时,趁着开心的劲头,她决定完成这个简单幼稚的心愿。还是和林松潜一起,正是最好的时机,有始有终,才有个崭新的开始。
而此刻,一无所知的林松潜只觉精神还在飞驰,双脚虚浮着踏不到实处,平时的俊雅持全被高速撕开,紧紧捏着陆泉的手,毫无形象地趴在膝盖上直喘气。
陆泉分心地帮他顺着背,还好吗,要不要吐?
他的头发也被吹得凌乱,露一段俊秀的后颈,白色短袖上的黑色条纹沿着他的背脊起
伏颤动。
陆泉玩耍般捏了捏他隆起的脊骨,立即刺激得他耸起肩膀,慢慢起身仰靠到椅背上。双眼紧闭着,长长的睫毛都被挤得翘起来。这幅凄惨怜的模样实在是见好玩,特别刚刚在医院还是那副冷峻的表情。
陆泉习惯性地去安抚他,手刚碰到他的胸就感受到心跳的激烈,于是顽皮地低头侧耳贴上他心。
听着他恐慌纷乱的心跳,不乏嘲笑,谁让你逞强的。
此时的林松潜狼狈得只听到耳里的鼓动声,根本听不清她的话,感觉到她的声音在胸震动,便顺势圈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在怀里,脸颊抵上她的头顶,撒娇般蹭着她毛茸茸的卷翘头发。
干咽去好几气,才吐一句话:我歇一会。
陆泉无声地笑了笑,任由他抱着,听着他的心跳慢慢平缓来,才抬头,抵在他心,好笑地说: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林松潜脸色好了些,知丢脸,只嘴硬:我本来不怎怕的,都是周围的人一直在尖叫,我才--
看见他发白的嘴唇,陆泉伸手按了按,哄小孩一样:嗯嗯,都是别人的错,不是你胆小。
林松潜羞恼地瞪着她刚想说些什,忽然注意到一旁经过的小朋友看着他偷笑,连忙抓起她的手遮住半张脸,掩耳盗铃地想藏起来。
陆泉一边为他的爱发笑,一边怀着即将分别的柔软心情,揉着他发白的嘴唇,在他不设防的依赖中,抬头吻住他。
一切喧闹瞬间从林松潜耳中褪去,双眼在惊讶中睁大,刚要阖上,陆泉却又突兀地离开。
她抽回手,笑着逗他:这样他就不敢看了。
因这亲吻,林松潜的脸颊恢复了些血色,只一双眼直勾勾对她,嘴唇抿了抿,仿佛在指责她的偷袭,又似乎在向她索要第二个吻。
我一直想成年后来一次游乐场。陆泉牵起他的手,天陪陪我好不好?
林松潜认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陆泉,虽然她平时也爱笑,其实不过是礼节。只有见过她真实的情绪,才分辨她的真心。
就像现在这样,他知道她是有些话想和他说。她的真心从眼睛涌现:我需要你。
这份感情对林松潜是致命的,
他根本无力抵抗。顷刻间压倒了其他一切纷乱躁动的阴郁心情,只恨不敞开一切去接受她的所有。
他回握住她的手,眉尾柔顺地垂着,你知道我愿意的。
看你的样子,再坐个刺激的肯定要吐来。她转头看了看,指着远处循环往复的红色摩天轮,我去坐那个吧。
天来的是个不热门的游乐场,摩天轮的大小远排不上号,被过山车道环绕,圆圆扁扁地矗立着,缀着小巧的包厢。到了晚上也许会更漂亮,亮了灯,变成个五彩的旋转烟花。
包厢也狭小,最多坐个人。两个人对面坐着,膝盖都碰在一起。
陆泉靠在红色椅背上,声音被困在小小的空间里,我好久没这开心了。
小巧的包厢缓慢上升,在热闹的游乐场隔一个封闭空间。在里面说话,反而被声音包围着,回音般空响。
这时候,人就切实地感受到己的声带在振动着发声音,这一清晰的过程。就好像人必然在独处时才看清己的内心。这一发现让陆泉无聊地笑起来。
笑什?林松潜专注地等待着,等待着她把己向他倾倒。
陆泉靠着玻璃窗,映一个浅淡的侧影。明亮的玻璃印在她光滑的眼球上,似覆上一层薄薄的泪光。
我最近一直在想「命运」这个词,本来我是不信这些的,但是有些事情实在是偶然得巧妙,真的忍不住要怀疑了。
林松潜是她很好的倾听者,此刻的情景都让两人不约而地回到那段相依为命的紧密时光。
他虽然爱吃醋,但从来不笨,他在医院里见到徐停云病态的消瘦身体,还有他惨不忍睹的干瘦双手,再联系校园霸凌这一关键词,他已经隐隐约约地猜到这些必定刺激到了陆泉。所以他才没有在医院多做纠缠。
他握住陆泉的双手,温柔道:和我说说那些偶然吧。
陆泉垂眼,沉静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信任地俯身枕到他的腿上,仿佛对着神父忏悔的忠诚教徒。
她的视线正对着门内的红色把手,特别是手掌握住的位置,都有些掉漆。思想也是一样,一遍一遍地解剖,才看清己真正的欲望和恐惧。
徐停云他没得什重病,也不是天生的体弱
多病。他是在本来最健康最有活力的年龄,硬生生把己逼成了那样。
我也不清楚,一个普通的特招生要付多努力才进我学校。
他在家庭里到底经历过什,我也丝毫不了解。
他的手肘处有一条长疤,是他己划的。当他划开己的手臂,看着鲜红的血液流来,他是
林松潜听得心惊肉跳,手忙抚上她的侧脸制止她的想象,这些并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责。
陆泉却摇摇头,在他手掌闭上双眼,倒吸了一气,才继续认罪一样坦白:
其实这些我一点也不在乎。
我放不他,老是想起他,哪怕我现在帮他,实际上根本不是为了他。
她抬头,眼里浮现泪水的光亮,近乎残忍地给己判言:我是为了我己。
她不敢眨眼,一股脑吐内心的淤泥:就连叶禹我也不在乎。
我根本没见过他几面,他就硬生生把我变成笑话,我好恨他。
恨他让我知道了人性这种东西,是多虚伪多丑恶。
她一边冷酷地说着恨意,压抑着眼泪在眼眶里,不服输的倔强反而让林松潜红了眼睛。
见状,陆泉破涕为笑,伸手帮他按掉,己的泪水反而落来,你干嘛哭。
林松潜长睫啪啪地眨,你勾我的。那些事情,他是陪着她亲身经历过,对她的崩溃软弱都一清二楚,现在听她冷酷地剖析己,也不禁为她所做的漫长挣扎心疼。
林松潜,我现在其实很开心。她笑着,我在帮他脱离现在的家庭,还找了他的律师帮忙。
结束他这件事,我感觉才是彻底的解脱。说心里话,她感觉轻松了好多。
她注视着林松潜为她担忧的神情,情不禁地倾身枕到他的肩膀上。闭上双眼,沉静地感受他的温暖。
喃喃的低语震动着林松潜的胸膛,这些话,只有对你才说得。无论如何,对我来说,你都是最特别的。
如果那时没有你陪在我身边,我真的就,彻底变成孤单一人了。
所以,让我己完结这段往事,好不好。
缓缓上升的包厢轻轻晃动,沉甸甸地托着两颗贴近的心。
林松潜安静地搂住她,侧脸紧紧贴着她的。沉溺在这封闭的脉脉温情中,摩挲着她肩头的手指不经意触碰到粗糙的创贴。
他轻声问,这个伤是怎回事?
闻言,陆泉才抬起头,眼睛向上瞅着他,如顽童面对家长般白:我昨天和徐停云打架了。
这轮到林松潜猝不及防地愣住,打架,和徐停云?
陆泉乖巧地点点头,他骂人,我给了他两耳光,他就咬了我一。在林松潜的目瞪呆中,抱怨道:疼了。
信息量太大,一阵失语后,他竟然有点想笑:那算谁赢?
我吧,他太瘦了,根本打不过我。
林松潜不由想象起两人打架的场面,眉眼间藏不住的古怪笑意,还是你厉害,和个病人打架。很快,他就故意翻旧账,收敛了嘴角,捏捏她的鼻尖,你骗我,你和他好得很,还躺在他床上呢。
我太困了,总不睡地上吧。陆泉蹙起眉间,而且我根本没把他当男生看。
说这句话的陆泉,无辜又冷静,简直和小鬩女没什两样,林松潜一边轻飘飘地情徐停云,一边低头带着笑意在她唇上亲吻。
反正不许有次。
陆泉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抚着他的脸,把蜻蜓点水的吻变成货真价实的深吻。
林松潜伸尖和她的碰在一起,随着侧头两人的距离更近,也进得更深,粗糙的苔去摩挲她柔软的脸颊内侧,就被她的尖勾到根轻轻一挠,惹得一声模糊的轻哼。
他闭上双眼,放任陆泉的双手捧上己的脸。
缠绵互通的心意,深吻也变得依恋不舍。
一切怀疑和烦躁都被他彻底抛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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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松潜以为陆泉在和他交心,其实是因为这件事只和他说。
陆泉在整理己对他的感情,他还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