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半夜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晨起时天色还阴沉着，几片灰色的云悬挂，看不清太阳。

        盈月穿了层较厚的裙子，趁灵芝不注意将昨日收拾好的金饰卡进抹胸里，牢靠得很，除了有些硌得慌。

        她将钢笔收好，门前回望了己的屋子，说不是什心情。

        随后盈月到前院去找云姨，到的时候她还没醒，便在外边等了许久。

        心里想着一会的说辞。

        灵芝探头探脑的望向楼，点了点她。

        盈月顺着她的视线往一看，原是裴二和别人正在拖洗大堂，坐在高处才发现他头上缺了块头发，那处结着痂，有点恶心。

        盈月意识的握紧了手，复又松开，转头背过身，只当没看见。

        现在想来，也幸好裴二没准备用那笔钱带她私逃去，他没有小秋那样缜密的心思，到时候她俩恐怕就是第二个烟。

        烟那个男人私奔藏到了济州，还是被追了回来，男人被打的半死，绑着石头沉进了莱江。烟也吃了苦头，当众被扇嘴子，之后的脸也不成人形，云姨有意杀鸡儆猴，是以手段分外残酷，那之后再也没人敢升起逃的心思。

        在被发卖之前，烟被关在柴房，盈月倒是会偷溜进去给她带些剩饭吃。

        以前的烟最懂情趣，心思灵巧，为人活泼，在院子里人缘最好，打扮起来也是艳光射。

        那时的她却仿佛一个老妪，头发干枯蓬乱，坐在角落里，垂着头，见她来了也是重复的问。

        王进安呢？王进安怎样了？

        这是那个被沉江的男人。

        一直到烟被人牙子带走，盈月也没告诉她真相。

        如果不是去日本，盈月根本生不这逃的心思。

        幸好，幸好，幸好她的运气不错。

        里边云姨醒了叫她进去，她的寝室很是华贵，床上的用品皆为西洋进货，连她面前的梳妆镜都镶嵌着金饰，盈月暗掂量，比她胸那些分量还要重。

        云姨洗了漱打着哈欠任丫头给她梳头打扮，神情不大好。

        怎不多休息休息？这几天也不用见客了。

        盈月换上一副乖顺的态度:昨个女也有不对，气上头来说话倒激怒她了，误了事。

        云姨对她越发满意，己眼光没错，这是个值得栽培的。

        哎呀，要是这些姑娘都跟你一样懂事便好了，昨日我教训你薛姐姐，她还是一副犟驴德行，旁的那几个也是尾翘到了天上，没个规矩！

        行了，你也别把这事放心上，我略施惩戒，以后没人敢这样对你，我这就用早饭，你跟我一起。云姨随手找了个祖母绿的戒指戴，起身带她坐到外间的桌子边。

        云姨早饭很是丰盛，两笼包子，豆浆油条，黄鱼面，还有两块西式的乳酪烤面包。

        盈月想着己之前每日两餐，不禁有些愤愤不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