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贰拾捌

        贰拾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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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回来了!

        张霈进屋刚开行李箱收拾东西,苗苗正好回来,问:老师说你了个小车祸,没事吧?

        张霈说:没事,就有点脑震荡。

        苗苗嗓子尖,嚷起来:脑震荡?!对记忆有什影响吗?

        没有,就是有点后遗症,偶尔会恶心头疼。

        小雨本来正戴着耳机,听见动静才回头看:霈霈回来啦?

        回来了。

        喏,最近的文档通知。电子版的我直接发你邮箱了,这是纸质的,己看着整理吧,都写了标注,我尽量把字写清楚了。

        张霈说:行了,这样够清楚了,总比医生写得强。

        仨人嘎嘎一乐准备去吃饭,这时张霈手机响了。

        *发现总有读者看不暗示()拿这里举例稍微点一:苗在霈住院期间没跟霈联系过所以在这里才问病情;雨见面直接说正事显然是至主动联系过霈,两个舍友角色一放进生活里大概就品个一二三了吧。

        是徐淼的电话,说想让她明天去看看泡泡。

        挂电话之后,苗苗问:谁啊?

        徐淼。

        苗苗不是他专业的,徐淼这名她听过挺久了,一直没见过真人。

        哎,这个徐淼好像从大一就老跟你联系,你之前就认识啊?

        认识,我是初中学。

        高中也在一块?

        在的。

        哇,那不就是青梅竹马?你俩怎还没在一块?

        张霈关掉手机屏幕:不是那关系,我跟他成不了。

        怎成不了?男女相处这多年除非你俩之中有一个是弯的。你应该不是女,难道那个徐淼喜欢男的?

        不是。

        那怎......

        行了,小雨插话道:刚回来就跟审犯人似的。快想想上哪吃饭,待会赶饭点人就太多了。

        三人最后就在附近一家熟悉的店吃,刚坐没一会,苗苗翻着手机跳起来说:旁边那家奶茶新品了!你俩喝不喝?都不喝?那我只买一杯啊。说完风风火火走了。

        只剩张霈跟小雨两个人,小雨犹豫了一会,说道:苗这人吧,说不上坏,但跟她说话得仔细点。她有一朋友是亲姐弟恋这事全院都快知道了。虽说这事确实恶心,但要真是朋友,我觉得拿来到处说不太好。

        张霈拿筷子拨着果盘:她说是她朋友啊?

        是。其实应该也没什坏心眼,就是博眼球呗之前跟别的专业一女生也因为这个闹得关系不太好,你不常在宿舍待不知道。但该注意的还是注意点,省得给己找麻烦是不是。

        张霈点点头,说:其实那对不是姐弟,是兄妹。

        小雨一愣:你怎知道得这清楚?

        因为这话是我跟她说的。张霈说:没成想,满园风雨了。

        小雨一皱眉:你也是,拿人家的事乱说什,到时候真找你头上有嘴也说不清。

        张霈说:那事我编的,是书里的角色。

        小雨乐了:真行,我就说怎跟电视剧似的,一套一套的剧情。

        张霈也笑,几秒钟后画风一转:假如,我是说假如,要是我就是那书里的女主,你什反应?

        小雨说:别膈应人啊,代入什小说不好非代这个,看小说看鬩怔了你。

        俩人又说起别的事来,这会苗苗也回来了,三个人吃完饭回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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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泡泡肥了不。张霈掂了掂,说:说得八九斤了,别光惯着,给减减肥。

        徐淼摸摸脑袋,说:就活这十几年,让开心点吧。

        张霈叹气,徐淼这人总是把事往悲观想。

        泡泡却没什烦恼,在两人中间蹭来蹭去撒娇卖萌。

        徐淼又问:听说张叔叔收养了李思诚。

        张霈点点头:你好像一直不太喜欢他。

        徐淼慢慢露一种嘲而空洞的笑:不是不喜欢,是从他身上看到了我己。

        张霈不觉得他两个有什相似。

        徐淼捏捏泡泡的爪子,言语似的:我先前恨过你。你不爱我,偏偏又守着我,我想不清楚这是怎回事,也不肯承认你只是为满足己的虚荣或者被需要的欲望,你不是那种人。

        直到碰见李思诚这事我才明白:你对我,是纯粹的施善。那时候的我,这时候的李思诚,你看见就没法不去管并且不单你这样,你和张泽的脾性与张叔叔如一辙,你姓张的好像天生愚善。当年你靠近我,有没有想过这也许是在救一个溺水的人,也许会把己也搭进去?我不知道。也许你想过,也许没想过;但有一点是确定的:那时候的徐淼换成李思诚,你也会这做,换成张三李,或者换成任何一位女性,你都会这做只不过当时恰好是我。

        张霈一时不知该说什:别想这多

        没多想。徐淼冰凉的手指又碰一碰她的耳垂,她还戴着那对耳钉。

        我对你没有多想过。徐淼垂目光,近乎神经质般喃喃语:那时候想吻你,也只是想要吻你。我对你从来没有奢求过更多、但我想与你在一起,我想让你守着我,我想每天都看到你,我想要你看着我!在此之前我没想过你也会用样的的目光看着别人,我以为我是唯一受你庇护的,但不是

        徐淼

        我对你不是唯一的,你对我却是唯一的,这不公平我想从这种不平等的、畸形的关系里挣扎来,数次想干脆了结于世,却想看你一眼,再看一眼永远看不够

        徐淼

        泡泡不知为什突然玩烦了,贴着飞机耳颠颠跑远。张霈握着他的手腕,小心地抚开他蜷成一团的手指已经结痂的地方刚才又被指甲破开,这会整双手都血淋淋了。

        你对我也是唯一的,真的。张霈去暖他的手,于是原本已经麻木地泛着冷的手再度温暖起来,也感觉到了疼。

        你对我也是唯一的,我从来不觉得你是在接受施舍,你一直在救,也在救我别哭中学那几年我最消沉的时候一直是你陪在身边的,你当时不是说【如果一个人只爱他认定的那一个人,而对其他的人无动于衷,那他的爱就不是爱,而是一种共生有机体的联系或是一种更高级意义上的私】?我认识的所有人里只有你跟我讲过这些话。因此我后来反复想,如果爱一个人爱到与血亲反目与亲友逆

        行,伤了更多原本爱着的人的心,这到底是【爱】还是一厢情愿的私欲?这个思考绝不是李思诚或者其他人启发我的,你说这是畸形的关系,这不

        徐淼轻轻打断她的话,泪水滴在两人交叠的手上:纸上谈兵。你以为我是在说服你?我是在说服我己。爱别人,我做不到你知道当我得知你爱着别人哪怕他是个死人我想杀了你、再了结己是你一现在我面前,我就又觉得,世界真好啊,活着真好,得再多活一天霈霈,你从来不知道我每天是怎过的对,你没必要知道。于程飞说得对,于道德于法律你都没这个义务,他问我有没有想过没有你的日子会怎样?坦白说,我不敢想。我不敢想,那样太难受了,我甚至不知道有没有当初的勇气杀,我好像已经进了一个怪圈,一个织的悖论我是极其私的是你当初为什要伸那只手呢?!

        张霈低眼睛,她说:你确实私,知道说什话让我更难受。但我从来没后悔过靠近你,重来一遍也是一样,除非我还没认识就两相生厌。你说你爱我,其实刚才那套逻辑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如果当初靠近你的人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人,不管男性还是女性不管多大年龄,你也会飞蛾扑火一样产生依赖的。

        绝不是!

        会是的。你对我的不是爱,是依赖,只不过恰好是异性,荷尔蒙作祟

        够了!徐淼眼底黑漆漆的,透明的泪仍在不断涌来:从认识你到现在、我一直都是

        时间不早,我先走了。张霈站起身不看他:你的手,再这样去就要废了。至这几天好好休息,我周末再碰面。

        张霈走了。

        徐淼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不知坐了多久,直到泡泡来蹭他的脚踝,他才灵魂归位似的。

        天色已经黑了,屋里没开灯。

        他走回卧室才打开灯,慢慢打开衣柜门,从挂着的几件衣服里面取一条睡裙。那是当时在霈霈家穿过的,她的衣服。

        他一件一件脱掉线衣、衬衫、外裤、内裤,然后穿上那条白色的睡裙。他垂手立着,静静看着镜子里的己;泡泡早就跟进来了,这会正撒着欢抓他的裙摆。

        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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