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枯秋(1)
当手被得痛时,她才将手猛地收回,咝咝地吸气。男孩用木拨开火堆,取灰烬的红薯,说着,让你躁躁,吃吧。
他蹲在路边,她用手捧着红薯,掉草木灰,剥开,露香腾腾的黄瓤。
“真好吃。”她满足地叹。
她掰了块来,问男孩:“你也吃一点吧?”眼里却透着不舍的光。
男孩一言不发地站起身。他已经比她高了许,像风雨不动的屋,是撑起她全部希冀的梁。
这里远离城市,秋风过境,枯黄的野草怕冷似地瑟瑟发抖。
偶尔有人、有车经过,人都会对这对衣衫破烂、围坐在一堆火旁的兄妹投以好奇的打量。这目光停留得相当短暂,还来不及让他产生几丝怜悯,就掠过了。像这秋风一样。
浩大天地间,只有他是匆匆过客的见证。
男孩替她挡着风,她两吃完了那个掌大的红薯。她拍了拍手上的灰,打了个饱嗝。因为饿得太久,她吃得很快。
这是他溜进别人家里,偷来的。逃跑过程中,被主人发现,慌忙间,红薯全掉了,只留两个“漏网鱼”,另外一个还是被老鼠啃过的,怕吃了得疫病,扔了。
风将本就晃忽不定的火熄了,唯一取的源也没了。
她怜地看着男孩:“哥哥,怎办?”
他还饿着肚子,她也没有饱。
以及,未来的日子,又该怎办。
男孩没有说话,拄着木——这是他随手折的,没有经过打磨,上头的疙瘩极硌手——一瘸一拐地朝山上走。
那上面是大片的松树林,布满了岩石、杂草,还有未知的、也许极危险的动。
她问:“哥哥,我去哪?”她害怕,茫然让她无端依赖他,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小手拽着他的衣角,像怕他凭空消失似的。
男孩也不知道。
他眼前闪过母亲惨白、脸颊向凹陷的脸,己的承诺尤在耳边:“我会照顾好妹妹的,免她饿、免她冷。”当他说完这句话,母亲放心地闭上了眼,然后断绝了最后一缕气息——她已经撑了太久,太过辛苦,这或许是一残忍的解脱。
然而,他并不知道该带她去往何,这让他到凄凉愧疚。
当初誓发得铮铮,直到来了,他才明白生存有艰难。红薯要靠偷,打火机也是从路边捡的,里头的丁烷已消耗殆尽。
前路何其茫茫。
他在偌大的山林里静默地走着,谁也不说一句话,像古时行军的士兵,庄严而又惊惶。
毫不起眼的尘埃被风散,他漫无目的,全赖命运指引。他心中怀着一息尚存的希冀,盼望己着落于一温地,连风也有着母亲抚摸般的温柔。
她的子似乎被不知是哪来的荆棘划破,她不敢说,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