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时年(3)

        江烟晃过来。

        邵昭在地上撒了水，从角落取来拖把来拖地。

        拖把是他己扎的。用些废旧衣料裁开成布条，再用两块木条夹稳，加木，就是一拖把了。

        他拖完了地，又去把她的脏衣服倒进盆里，倒了洗衣粉，蹲着搓起来。

        冬天的来水很冰，他搓了没一会，手就通红了。

        其实邵昭有间房子，是他爸留给他的婚房，比这大，地段也更好。但因为江烟想照顾她妈，他就陪她住这了。

        倒像是入赘的。

        都说邵昭讨了江烟做老婆，是有福气。

        其实，是她高攀了他。

        他那好。

        江烟看着看着，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像是飘进了絮。

        *

        坐了一个月的月子，江烟一点苦没吃。

        邵昭好吃好喝供着她，家务活也不让她碰。

        江烟了月子，就在一间杂铺工作。

        店老板是个十来岁的男人，除了杂铺，还开了间茶馆。说是茶馆，其实就是牌馆。附近的人没事了，就爱来这凑脚打两把。

        杂铺和茶馆挨在一块，常常传来男人的叫声、喊声、骂声。摔牌了，胡了，都要叫上那两声，仿佛显得有气魄些。

        他也是极爱烟的。

        茶馆里乌烟瘴气，烟味顺着风飘来杂铺里。

        杂铺都卖。

        红花油、辣条、酒、烟、白糖、饮料、一次性塑料杯，应有尽有。

        偶尔也来几个女人，搬来凳椅，坐在门聊天。她的男人在茶馆里打牌，孩子就在附近野玩。

        没生意时，江烟就抱着子，坐在外面，和她一块。

        她并不是常常搭话的，只听着。

        女人聊天是天高海阔的，想哪聊哪。譬说，这刚聊哪哪的菜便宜几，刻就扯谁谁的孩子成绩好。

        玉手镯的是张家媳妇，她说：昨我买斤排骨，赵瘸子割了点肝给我。

        赵瘸子做人大方，不像那陈老头。应话的是姑娘。这里独她年纪小些，还没结婚。她是陪父亲来的。

        嗑瓜子的是小学老师，姓曲，她说：那些学生啊，真是闹腾得很。天两头就有家找我。

        翘着郎腿的老孙家女，从曲老师手上抓了把瓜子，突然转了话题说：小江，你子名字取好没啊？

        老孙家女也是有孩子的，不过是女。她抱在怀里，孩子饿了，直接解开衣襟，喂孩子喝奶。袒乳的，倒不怕怯。

        那硕大的一对乳房，很奶。江烟看那白花花的乳肉，也面红耳燥。

        江烟喂奶时，就到杂铺里头去，遮遮掩掩的，像做亏心事。孩子咬着奶头时，她就想起邵昭。

        邵昭爱她缠绵，没怀孩子时，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