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夕烧

        我小时候见到的夕，像血一样红。那种大片大片的红，快要滴来一样。

        *

        两体像叠罗汉般，叠在一起，女人的脊背撞击着凉席，就像有人操着劣质拖鞋拍打。

        女人的浪言媚语充满了房间，紧随其后的，是男人的喘息。

        一声接一声，丝毫不忌惮屋子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她蹲在厨房里，着小鱼的尾，嗤的一声，便被挤来，沾了一手污秽·。她将鱼洗净，扔进碗里。待装满了一碗，涮净锅，热了油，将鱼滋啦滋啦地炸上。

        油溅。她听见女人尖叫一声。她知道，女人高了，也就是说，他这场性爱快结束了。

        她着筷子，给鱼翻个面。

        香气蔓延。

        鱼炸好，饭煲也了闸。她盛好饭，默默地吃起来。

        盐放了，她想。

        门被合上的声音很小，以致她并不知道男人走了。

        女人穿好衣服，走在餐桌吃饭。鱼炸得很焦，骨头都酥了，她夹了条鱼，咬去，很脆的响。

        女人说：鱼有点咸。

        。她应道。

        她抬起头，看见女人脖子、肩上，星星点点的红。并不雅观。她方才叫得厉害，嗓子略有嘶哑。不妨碍她是个美丽的女人。也是个贱的女人。

        晚上睡觉之前，女人将衣服尽数脱了。天气热，没有空调，她都是裸睡。

        她没关灯，看着女人拿来药膏，在身上涂着，搽对她说：钱放在桌上，明天拿去了。其他的买饭吃，晚上别回来了。

        她没答，反问：你明天还有客？

        对。女人低着头，语气轻蔑，你瞧不起我是不是？你再瞧不起我，你也是我生的。你吃我的，穿我的，有资格瞧不起我？

        我没有。她看着指甲的倒剪皮。她掉，血来，后知后觉地才觉得痛。

        你从不让我给你开家长会，不就是怕学话，还没有？小孩子的，心思挺重，？你以为你外面那个男人我不知道？

        她撕了点纸压着伤，一声不吭地关了灯。

        黑暗磐石般压来。

        屋子很小，只有一间卧室，而那，房东堆了很杂，也没说要搬走。

        她只睡在客厅，铺了两张席，中间拉了条帘子。平常女人招客躺在中间那张，因为白天太晒，晚上却让她睡那，女人己睡在靠窗。

        即便洗过，她仍闻到那股味。烈厚重。

        她不知道她陪人做一次钱，却晓得，她爱揽有钱人。男人都是西装革履地进来，到了这地方，脱衣服，就是禽兽一头。被性燃烧，不知羞耻，让一个贱的女人玩鼓掌，敲诈钱财。

        女人响亮地打了嚏。

        她嘲讽地说：等我有一天得了梅毒，我看你怎养你己。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