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又或许,她单纯不满薄瑾屹折磨人的行径,借对方向她施加下马威。

        点到即止。

        稚宁始终不再予以回答,薄瑾屹看了她一会,拿枪的手挥了挥,意趣索然很烦的样子。

        这便是要放人了,押解的人也有了动作,退到一边。

        他说放了,那就是真的放了,只要今后老老实实,走出这个门,就不会被抓进来第二次。

        稚宁不太敢相信,确定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地上的女人也一脸不可置信,突如其来生的希望砸得她晕头转向。

        “谢谢先生……谢谢夫人……”

        这声‘夫人’稚宁听着刺耳,皱眉看向薄瑾屹,但想到自己一句话就让他改了主意,放走叛徒,心里忽生出一抹希冀。

        或许他对她还有几分心软,她去求他,他会放了她。

        可希冀短暂的出人预料。

        灯或许闪了下,一道残影从她眼前掠过。

        快到稚宁无法分辨是谁。

        当她看清,已经是一地的血。

        枪声还在房间里回荡,硝烟刺鼻。

        薄瑾屹侧脸英俊,也冷峻异常,他手上多了只黑色皮质的靠枕,遮住的正是女人炸裂的脑袋。

        ‘砰——’一声,子弹击穿颅骨的阴寒爬到稚宁身上,眨眼间扑灭所有庆幸与希望。

        靠枕扼制了血液的飞溅,可无法抵挡在地上蔓延,血与脑浆蜿蜒的小溪似的,索命般流向稚宁脚边。

        “啊——”

        稚宁惨白尖叫,瞪大的眼睛涌上惊恐。

        寒栗直至骨头深处。

        薄瑾屹随手丢了抱枕与枪,来到她身边,颀长的身形刚好挡住身后的血色汹涌的一幕。

        他一句话都没说,却让稚宁感受到了千言万语,那是威胁,是恐吓,更是逼迫。

        像所有自然界里强大的猎手,玩弄猎物是他们的乐趣。

        如同昨晚她离开薄家大宅,嗅到了自由的气息,联系上了朋友,再将她捕回,都是他戏耍她的手段。

        他在耍她!

        无视稚宁的愤怒,薄瑾屹迎面抱住她,逼迫她靠在他怀里,轻笑着说:“暗线其实早已经全部落网,换上了我的人。”

        持续一夜的审问,从一开始就毫无意义。

        不招,正中薄瑾屹下怀,当然,也可能是百里挑一捡出来的硬骨头,供他在不安分的鸟儿面前演一场前车之鉴的戏。

        后背被她一下下砸着,薄瑾屹只是笑,“稚宁,你不是在外面学了不少东西,那个贱种教了你许多,那凭你的经验想想,我这么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

        她眼里蓄满了泪,她已经知道了,倔强的不肯示弱,不吭声,也不让泪落下。

        薄瑾屹偏要说给她听,“是为了让你亲眼见证池昼的下场。”

        “稚宁,迟早有一天,躺在你脚下脑花飞溅的会是池昼。”

        “到时候可就没有靠枕遮挡了,他的血会溅满你全身,从热变凉,死不瞑目,这就是你不听话的下场!”

        他说得出做得到,稚宁恨极了他。

        “我没有喜欢他!我只是把他当朋友!这话你究竟要我说几遍!”

        “喜不喜欢是你嘴上说的,该怎么做我自有论断,你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少想他,忘了他,这样他说不定还可以多活几天。”

        他微凉的鼻尖轻轻蹭着她,眼里似有温存,漩涡般,深沉、专注,但下一秒,稚宁毫无征兆被他推倒在沙发上。

        来不及惊呼,唇舌便被占据。

        双手被制压在头顶,他吞下她的呜咽,又反哺给她更多。

        稚宁吞咽间几次想咬他作乱的舌,每每都被他狡诈逃过,换去更加深吻的机会,喉间呼吸里全是他的味道,令她几欲作呕。

        纵然掺杂着不愿与愤怒,这却是薄瑾屹第一次亲吻真正意义上清醒的她。

        滋味比之前好千百倍,令他越发期待夜晚的降临。

        第324章 他不是人!

        再吻下去将要失控,薄瑾屹灼喘吐息着把人放开,微微躬身不至于压得她难受。

        他拭去她嘴角来不及咽下的水润,抹到她唇上,温柔回忆说:“从你还是个婴儿时,你就在我身边,妈她身体不好,是我拿着奶瓶,把你抱在怀里,哺喂你,哄你入睡。”

        “我没日没夜照顾你,给你换过尿片,帮你洗过澡,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怎么了,我比爸妈都要了解你。”

        薄瑾屹回忆着前世,那时他切实期待过她长大,几斤重的小娃娃得到了他这辈子第一份怜惜,这也是他后来失望、弃她不顾的前因,真心错付。

        “稚宁,想知道你在想什么太简单了。”

        “别再想他,人命很脆弱不是吗?只消一颗小小的子弹,或是一把刀子,捅进去轻轻扭两圈,人就断了气。”

        “害怕吗?记住这种感觉,乖一点,别再激怒我。”

        一吻结束,尸体被拖了下去,只留一地血痕还在。

        恐惧一直延伸至稚宁回到家中。

        领带被他从眼上摘下,他问:“午饭想吃什么?”

        “你把罗松怎么了?”

        薄瑾屹扔下领带,眼里荡着深深浅浅的笑意,“那个喜欢男人的胆小鬼,他你倒是可以试着帮忙求求情。”

        “……你想要我做什么?”

        稚宁浑身鸡皮疙瘩,生怕她要他用那种方式讨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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