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Loo

        烟火散尽，炸开一纸屑。

        顾希安和高水晶并排坐在台阶上，手里各自捧着一块小蛋糕，天马行空聊。

        一会儿估算着门卫叔什么时候来赶人，一会儿看着满狼藉，喊待会儿要怎么收场。

        多是玩笑话，三句里面就能笑一句，整晚，顾希安觉得颧骨超级酸痛，是笑僵了。

        希安，个人，真的放了吗。

        也不知戳哪个开关，高水晶不知不觉将话题引到了禁忌点。

        她是为数不多的知自己和江醒段过往的人，顾希安低了头，沉默良久。

        回国这么久，她从未提过，是怕，也不敢，其实，以她的性子，恐怕是憋了好一阵子了。

        一块蛋糕放嘴里，不算甜的感在尖化，顾希安抬眸，看着夜空里未散尽的灰蓝硝烟，鼻尖是硫磺炸裂的火药味。

        看过白天的烟吗。

        什么？

        我看过一次。

        回国后，从乌城赶往A市的救护车上，路途遥遥，顾希安坐在狭窄的救护车厢里，病床上睡着了的奶奶，在一旁刷手机打发时间的医护人员。高速上，两边有农房村庄，顾希安靠在车窗上，看着转瞬即逝的景放空，脑海里周旋着接来的每一步。

        就在毫无预备的当，偶然撞见了一场苍白的烟火。

        天气很好，若不仔细分辨很容易错过。红和绿的碎点子散在半空，炸不一个完整的圆，徒留一团烟雾，看着比日的云还干净，我远远望着，忽然明白了，有些缘分散了就是散了，并不重要。

        不过是人生的某一课，仅此而已。

        顾希安看着旁的人，浅浅笑着，将她的担心一并抚平。

        水晶，我放了。

        就好，就对了。

        高水晶也跟着展颜，挖起一勺蛋糕，吞肚子里。为服装设计师，她对甜食的把控非常严格，而今天，只当是庆祝了。

        在顾希安么多的美好品质里，高水晶最欣赏甚至嫉妒的一点，不是优秀，不是聪明，不是乖巧勇敢独特温婉或者面面俱到。

        是诚实。

        她说放了，就是放了。

        黑袋子里还剩最后一捆仙女棒。

        高水晶全给了顾希安，点燃后场面尤其壮观，像火炬，亮得人挪不开眼。

        手机呢，我给拍照。

        别了吧。顾希安很少上相。

        纪念一啊，快啊，就要烧完了。

        调照相，顾希安将手机递给她，咔嚓几张，各个角度都全了。

        她本就是好看，秀气致的官在火焰星子的笼罩愈发朦胧，低眉浅笑的瞬间最夺目。

        动动手指，退拍摄界面，她发现了什么。

        顾希安，是现代人吗，居然连修图软件都没载。

        我是。顾希安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