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背弃承诺?”舒沫又问:“若是她主动求去,也不放人?”
她打什么主意,夏侯烨自然心知肚明,斜觑着她:“你不会,想设计她吧?”
“不行吗?”舒沫偏头看他。
“放心啦,”舒沫松了口气,露出笑容,淡声揶揄:“怎么说,她也跟了你十年,没有功劳有苦劳,是不是?”
“又开始胡说了不是?”夏侯烨做势欲打,眼里浮起一丝宠溺的笑。
不等他反应,关上门迅速闪了出去。
舒沫笑吟吟地越过他,步伐轻快地离去。
“吃个屁!”夏侯宇眼睛一瞪。
“哟,”舒沫笑道:“谁吃了豹子胆,敢招惹睿王府的小公爷呀?”
“龚千均那老匹夫,竟然一声不吭,告老还乡了!”夏侯宇气得小胸膛一鼓一鼓的。
舒沫哧地笑出声来:“人家告老,凭什么要通知你呀?”
夏侯宇瞪大了眼睛看她,半天才憋出一句:“小爷这些日子常与他来往,要走,至少也该说一句吧?”
舒沫听了,笑得前仰后合,越发响亮了。
“你笑什么?”夏侯宇被她笑得下不来台,拧了眉毛喝道。
舒沫好容易敛起笑,道:“我只是感叹,咱家小宇,什么时候也开始通起人情世故了!”
“你!”夏侯宇气得两颊通红。
“好了,”舒沫拿了碗往他手里塞,哄道:“他走就走了,咱们饭还是要吃的。来吧,乘着菜还热。”
“不行!”夏侯宇横眉立目:“他走了,小爷的滑……”
舒沫挟了一筷子菜迅速塞进他嘴里:“快吃,你最爱的辣子鸡丁。”
“啊呀,”舒沫神色自若,把筷子递给他:“你怎么不早说?呶,喜欢什么自己挟。”
给她这一打岔,夏侯宇倒也回过神来,悻悻地将碗在桌上一顿:“哼,这菜,小爷都不喜欢!”
“绿柳,让周嫂做几道小宇爱吃的菜。”舒沫转头吩咐。
“可恶!”夏侯宇一拳砸在桌上。
“天下间,手艺好的工匠多着呢,也不是非他不可。”舒沫安慰。
“小爷起初也是这么想。”夏侯宇越想越生气:“偏那些人跟约好了似的,龚老匹夫告老了,李胜凡请假探亲,吴楚最邪门,居然喝醉酒,跌进化金池里把自个给化了!”
“龚师傅,李师傅,吴师傅,都不在了?”舒沫隐隐感觉不对头。
“可不是?”夏侯宇气呼呼地道:“害小爷连扑几处空,你说气不气?”
舒沫心中疑云顿生,面上不动声色:“别气了,反正咱也用不着他们了。”
“什么意思?”
舒沫慢条斯理地道:“你父王方才下了明令,禁止咱们再做滑翔机。”
夏侯宇呆了五秒,豁地抬起头来:“你真的肯放弃?”
夏侯宇眼中流露出不屑:“也不知谁大话连篇,早上还跟我拍胸脯说包在她身上!半天不到就改口,真没用!”
“这叫此一时,彼一时!”夏侯宇鼓着颊,含糊不清地反驳。
舒沫微笑,低了头默默扒饭。
龚千均有一双巧手,基本只要能画出图纸,他就能做出你要的东西;
李胜凡几十年醉心于铸造之术,有一手看炉火的绝活;
吴楚则精于计算,数十年来,由他手里制出的机关不知凡几。
这三个人,堪称兵仗局的镇局之宝。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三个人先后离开京城,这不能不让她感觉蹊跷。
该不会,造滑翔机的风声泄漏,被人劫持了吧?
“喂,想什么呢?”夏侯烨进门,见她坐在床头出神,竟未察觉他靠近,不禁好奇。
“今日怎么这么早?”舒沫随口问了一句。
“早?”夏侯烨扬眉。
“有心事?”
舒沫咬唇,想了想,决定坦白:“小宇从兵仗局回来,说短短半个月内龚千均,李胜凡,吴楚先后都离开了兵仗局。”
“失踪?”
“龚千均是告老,李胜凡回家探亲,吴楚最倒霉,醉酒跌入化金池,被铁水烧化了。”舒沫顿了顿,补充:“他们三个,都或多或少参与了滑翔机的制造。”
单独看起来并不奇怪,但凑到一起,难免让人不安。
夏侯烨了然:“我明天派人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