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书名: 一代女帝 作者: 明月盛杯 分类: 穿越

        “看着我,洛晟。”

        是阿元!

        洛晟挣扎着从厉鬼的鞭挞下逃出,蓦地从地上爬起,将捆着铁链的手探出钢筋铁笼,似是想触碰什么遥不可及的东西。

        那一声声急唤犹在耳边。

        是阿元在唤他。

        他切莫让她等急了……

        切莫切莫。

        长芸紧拧秀眉,她扶着陷入幻境的洛晟,一遍遍地喊他的名字。

        怎么会突然如此,这病症如同梦魇般,在肆意操纵他。

        “洛晟,看我。快醒醒。”长芸将他推到马车的座位上,急声道。

        完了,他不会一直困在这里了吧。

        把他带回车外,会不会好些?

        但长芸知道,如果自己这么做了,洛晟能治好这种病的希望就很渺茫了。

        长芸垂眼,紧紧看着他,看着他如今痛苦的模样,忽然忆起了那些雕像、那些曾经。

        其实,洛晟给人带来的感觉,一直是很孤独落寞的,这与他从小到大受到的欺骗与折磨有关。

        但他与她说话时,神情又是鲜活的,是深含情感的,让长芸知道,他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他强大的外壳下,藏匿着一颗坚韧亦柔软,沧桑又明净的心。

        不可否认的是,她有些不舍了,不舍得让他继续一个人,去承担不公,去承受痛苦。

        长芸垂下眼眸,羽睫黑如漆墨,半掩浩若深空的眸子。

        她摁着他的肩膀,似是下定决心般弯腰俯首,狠狠咬上他柔软却苦涩的唇。

        舌尖滑过他的唇,撬开他的贝齿,比长芸想象中的要容易。

        长芸的舌头像一条灵活的蛇,狡黠地往里面探去。

        在这里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无论是触感、味道还是喘气,都不一样。

        他的唇就像一碗烈酒,喝时苦闷难言,酒后回味甘甜,很讨她的喜欢。

        但她却并不留恋。

        长芸的舌头缠住他的舌,引他忍不住伸入她的领地后,她一牙咬住了他的舌尖。

        唇舌处即刻传来的震麻感,通过神经线成功刺激了洛晟的大脑。

        陷入困梦、面色沉重的洛晟突然睁开寂如荒漠的沉眸来,好像过了一个光年般,忡怔地看向长芸近在咫尺的脸庞,两行清泪缓缓流下,打湿了长芸的脸庞。

        长芸见他已醒过神来,像是感知到了他的苍凉与悲戚,自己的心也似被紧揪住了。

        是她咬的太用力了么……

        长芸这般想着,松开搭于他双肩的手,退了出来。

        忽然洛晟眼底掠过一丝慌张,下意识伸手拉过她的手,重新将她拽入怀中。

        长芸猝不及防被他拉住,脚下一个没站稳,便身子前倾,把他推倒在车壁上。

        一具柔软而馨香的身子便贴上洛晟,那垂落的青丝,落在他的指尖。

        已不知道是谁的胸膛起伏间,喘出的不稳呼吸,炽热一片。

        长芸半撑起身子,本还对洛晟的举动有几分恼火,直到她对上他的脸,怒意都消减大半了。

        只见洛晟的眼里没有半分亵渎,只有无尽的真挚与爱惜。

        他的眼泪还在流淌,与深邃的眉眼相衬,更容易令人动容。

        长芸站好身子,终是松了口,道:“别哭,都已经过去了。”

        洛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暗自低下头,用手背擦干净眼泪。

        敏感脆弱得,仿佛就像个孩子一般。

        数年前,还年少,他在河边被宗政衡带人欺负,就算把头撞破了也不肯落一滴眼泪,但每次见到长芸时,都惯容易红了眼,时不时瞒着长芸抹眼泪。

        他以为他瞒过去了,但长芸其实都看在眼里。就像现在,她留意着他从小到大擦眼泪的动作都是一样的。

        “有没有感觉好些了?”长芸的神色放柔了几分。

        “嗯…好很多了。”洛晟紧紧看着她,道。

        “那便转过身去,把披衣脱了。”长芸说。

        她方才撞倒洛晟时,感觉他的身子明显一震,但他的头没磕着车壁,只是后脊撞上了椅背。

        所以洛晟的身后应是有伤。

        洛晟有些讶然,打量着长芸清透的眼睛,那双容易让人深陷其中的朗眸中,是一贯的认真。

        洛晟像是想到了什么,忍心别过脸去,迟迟不肯动作。

        “那我来。”

        长芸的唇角往下撇了撇,她坐到洛晟的身后。在他犹豫之际,伸手轻轻一扯,那一身她喜欢的墨青外衫就从他的肩头滑落在地。

        洛晟一只手陡然收紧了些,心乱成麻,结实的胸膛微微发红。

        只朝他的后背看了一眼,长芸的喉咙就干得厉害,像喝下世间上最苦的药酒一般难受。

        他的身体和长芸见过许多男子的身体不一样。他的肩更宽,腰更有力,健康的麦色肌肤散发着蛊惑人心的荷尔蒙气息。

        但是,他的后脊背有着比前胸膛更多的刀伤、鞭伤、箭伤和烧伤。深深浅浅、纵横交错的新旧伤口斑驳着他的肌肤。

        像本该美好的画卷被人用刮刀割下了层层纸屑,碎了一地。就算拼尽时间与生命,也拼凑不回原来的模样了。

        这些伤口后来即使能用最好的药物治愈,但仍会留下不可磨灭的疤印。

        那些被凌虐的经历即使一去不复返了,但在心中留下的斑斑血迹终是抹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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