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到分钟，倒是会踩。”谢铮抬手看了眼表，微讽勾唇看向疾步走办公室顾叶白。

        顾叶白讨好温顺半蹲在谢铮脚边，素手轻轻搭在膝盖上，：“将军莫恼，叶白回去给您赔罪。”

        “赔罪？拿什么陪，以现在子，爷可不想做禽兽。”谢铮嗤声，当她不过搪趣。

        却不料顾叶白巧倩兮微眯眼，眸有转灵巧光华，嘴角勾起狡黠弧度，“爷未免小看叶白了。”

        谢铮微怔，伸手轻抚过她稍稍泛红眼尾，似是要捕捉闪而过溢彩光，不自禁开：“叶白还是活泼些好。”

        顾叶白没有料会听到这么句没头没脑话，想好卖乖讨巧说辞梗在了嗓子眼，抬眼有些疑惑看向谢铮。

        对上黝黑邃眸子刻，她愣住了。她看到了两汪幽水自己倒影。眼还有未散尽俏皮意，嘴角尚着少女般温度。不是和润，不是柔顺，不是粲然隐着森然刀光，是活香真实，恍然倒映遥不可及旧时模样。

        顾叶白瞬间竟是感到疑惑，她意识抬手抚过自己面颊，手温柔腻，是——张上好巧面具。在这样虚伪面具，怎有这样真实。

        直到谢铮伸手握住她腕子，男人炙意温度唤醒了顾叶白，“叶白？”

        顾叶白这才回神，看了眼，移过目光，抿抿唇，睫毛颤动如惶然不安蝶，声音有些飘忽，“许是方才想起了幼年些许事。”

        还有半截子话被她隐，谢铮之前脆弱真露不可避免在她心里留了痕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越来越难以在谢铮面前保持绝对警醒和伪装。这不是个好现象，她对自己说。

        可若能事事冷静处之，便不是人了。

        谢铮捻了捻她雪白皓腕，俯离顾叶白更近了些，她惊鸿瞥间俏令自己心温，之后迷茫空寂又叫不由自主有些心疼。顾叶白是特殊，复杂，将柔顺狡黠和冷厉森然结合于，让常常忘记她还只是个二十岁年轻女子，在寻常人家还只是从学校毕业不久小姑娘。可又会因为她无意展露柔真实而心头微。罢了，谢铮想，再也无妨。

        缓了缓声说：“好了，叶白，回去吧。”

        顾叶白移回目光，看着冷脸上带着不易察觉温和，沉默片刻，复而扬起，“好。”

        袅袅茶香充斥满室，笼着顾叶白面容有些朦胧，平添了份娴静淑雅。谢铮面上少见有分惊诧，确不曾想到，顾叶白所谓赔礼竟是为亲自烹茶。

        谢铮在国外过段时间，饮食和习惯都偏西式，平日里也偏爱饮酒，见顾叶白到了别墅，便指挥佣人找了不知在哪里吃灰多年茶具，当真是着实吃了惊。

        “倒是不知还会茶艺。”谢铮换了宽松衣裳，姿势略松快倚在沙发上，看顾叶白动作畅烹茶，觉得疲惫心烦稍减，心难得惬意。

        “不知爷喜欢什么，就泡了六安瓜片。”顾叶白将水放在炭炉上烧煮，用微火将茶饼炙干，碾成粉末，再用绢罗筛过，待碳炉里水腾波鼓浪，便开始烹茶。

        举止间风雅娴致，带着自小浸蕴来气质，着袭银白莲花印旗袍，显少见端庄淑气，倒像是阁大家闺秀。

        谢铮看着眼前这幅弄茶仕女图，不由得放轻了声，在氤氲沁香水气，蕴难得温和，“先前说幼年之事……”

        顾叶白动作顿，转腕持壶将清澈晶亮茶汤倾倒入盅内，垂眸浅声：“幼时父亲曾经教过叶白烹茶，想想已有将近十年不曾泡过了。”

        “顾老将军？不想叶白父亲竟是颇通茶艺。”谢铮挑挑眉。顾叶白虽是名声不好，但她父亲顾老将军在世时却是战功赫赫，峥嵘世，连谢铮都颇有耳闻。

        顾叶白了，指尖轻拂过胎白茶盅，眉目间带着淡淡怀念，“父亲虽是军人，但却有文人儒雅气，从小对弈烹茶，古琴书画手把手教了不少。”她眉眼凝，复又自嘲苦，“只是这么些年都丢得差不多了，终究是辱没了先父之风。”她浅浅带过话题，似是不愿不提父亲旧事。

        可谢铮莫名有些不愿看得她自厌黯然模样，直起来屈指扣了扣茶，叉开话题：“叶白，若是茶凉了，爷可就不认这份赔礼了。”

        顾叶白知用意，抬头温冲谢铮，压心头涌起微涩，端起温热茶盏，起跪在谢铮脚边，双手奉上，“爷尝尝如何，叶白技艺粗浅，您莫怪。”

        谢铮垂头揭开茶盖，瓷白如玉瓷碗内，宝绿茶芽轻轻舒展，柔茶叶缘微翘起，大小均整形如瓜子，泽翠绿有光，自而上陆续沉至杯碗底片片叠加，露了清澈晶亮茶汤。抬手饮了，齿颊留香，喉底回甘，确实茶艺颇佳。 即使不大爱茶，偶尔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