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迷犹恋鸢尾香 (1)

        從打定主意替申蘭君補身後，楚子焉錢毫不手軟，一條長白山上綁著紅線的千年人蔘還沒成精就被他買回來，燉成了盤蔘。

        將軍府的灶房外也添了幾個新竹籠，籠裡養著七隻烏骨雞，一隻紅冠白羽的大公雞。連楚子焉寢室外那個新塘都養了幾隻紅面番鴨帶著一群黃小鴨，眼小鴨子正到處跑，成大和華元英正忙著趕鴨入籠。

        申蘭君看傻了眼。

        楚子焉門一趟，就帶著成大與華元英一人一肩一長竹竿挑著幾個竹籠回來。

        堂堂將軍府儼然成了農家。

        楚子焉卻不以為意，淡淡地說：「你傷還沒，既然醒了，過兩日腸胃習慣了，便要日日吃，讓傷得快。」

        「那些都要吃掉？」申蘭君呆了呆，指著那群雞鴨驚訝說。

        「當然！包這一隻。牠長大後也會宰給你吃。」楚子焉抓了稻草和一隻小鴨逗著玩，一邊調笑。

        「我吃不了這麼多──」申蘭君目瞪呆，看著小鴨傻不楞登的愛模樣，於心不忍說：「況且牠還那麼小──」

        「你照鏡子沒有？人瘦成骷髏，要是讓陛知，誤會我苛待你，還不問我罪？」楚子焉挑眉又：「況且這鴨子還要個月後長大就不小了！那時都入秋冬了，正進補，還是紅面的，吃的很。」

        「你這人真是貪吃。」申蘭君咬牙斥。

        「我是懂吃！」楚子焉不服回嘴。「況且也不是每隻雞都要吃掉。」

        「什麼？」

        楚子焉挑眉指著那隻紅冠白羽的大白雞說：「譬說這隻雞就不吃。」

        「為什麼就不吃了？」申蘭君忍不住順著他的話頭接了話。

        「這是用來替你改運的雞，吃不得。」楚子焉正經八百回。

        「誰說的？」申蘭君奇了，不禁坐正身子，端詳起這隻特殊的雞。

        「巷遇到一個雲遊海的鐵嘴算告訴我的。」

        看著楚子焉認真的眉眼，申蘭君啼笑皆非，備荒謬。

        「你眼前是掌全國宗教儀典的司天監，你不來問我，卻聽信一個隨意胡扯？」申蘭君不由主提音量。

        楚子焉被點通了，老臉一時掛不住，嘴地說：「說不準那是其他國家的風俗，難不成你得著？別隨便說別人是！」

        這換申蘭君挑眉生氣了。

        「朽木！白癡！」

        「你才白癡，你全家都白癡！」

        楚子焉慍怒地回罵，哪裡想得到申蘭君愣了愣後居然笑了。

        「呵，我家上都死光了！你罵不到！你個楚子焉，竟然敢惹我！就不怕我對你蠱咒？」

        申蘭君冷笑，笑得邪門，令人不寒慄。楚子焉頭發麻，突然想起的奉鳳。

        「你……要不就打一架，不要耍陰招！」

        「

        誰說我要耍陰招了？」

        成大見兩人氣氛僵了，你一言我一語的鬥嘴，看就要打起來。他連忙湊了過來，搶過小鴨，對申蘭君擠眉說：「申大人，對將軍而言，你比這群雞鴨重要多了，你就別拂了他的意。那隻大白公雞也是樣的道理。將軍是真心關切您，為您。」

        楚子焉聽了成大的話，忽臉紅，輕斥一句：「成大，你胡說八道，我是不想死這顆搖錢樹──唔！」

        話沒說完，楚子焉得傳來鈍痛，疼的他彎腰，角泛淚，半句話都說不。楚子焉心暗罵奉鳳居然搗亂，這些人是怎了，偏要亂點鴛鴦譜！偏偏他動彈不得，索不了。

        成大見狀趁機追擊，又勸臉稍霽的申蘭君說：「而且，將軍怕你吃不慣我們這邊陲帶的茶淡飯，還特僱了個最會燒菜的婆子來替你飯呢。要是不合您的味，咱們軍裡還有華元英，他是京城人士，家裡是開酒樓的，肯定會煮些京城的菜。你說不？」

        華元英釘了雞舍鴨房，剛巧蹭了過來，卻聽成大說這些話，不禁腳怒罵說：「等等！老子投筆從戎不是來當伙夫！」

        但看申蘭君蒼白枯瘦的臉，華元英於心不忍，改說：「算了，算了，申大人，你想吃什麼？我替你燒菜去──」

        「了，都別吵了！」

        楚子焉扔掉得歪七扭八的稻桿，將兩人連推帶拉，一把推門，指著鴨舍，說：「你們兩個要是這麼閒，就把雞鴨移到申蘭君看不到的方。」